边跟秘书走,边听他介绍。阮禹才知道自己来的是傅遇深的总公司。他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从她进去那一刻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倒是她被秘书引着去了他的私人休息室,里面极其宽敞精美不说,即便她做好了心理建设,在看到一屋子的晚礼服之后,她都有些受不住。 这实在是太夸张了…… 这里还不是傅遇深休息室的里间,外面百来平的位置左右摆了整整两排裁剪各异、颜色不同的礼服不说,还有几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像是直接从店里过来服务她的。 虽然很是震惊,可想着不能给傅遇深丢脸,所以她也没有流露多少情绪。听那位店长介绍了几句,她便自己开始挑了。 “傅先生说,这是他选过一轮的,如果没有小姐满意的,还可以再看其他样式来选,只要不是太暴露就好。” 看着阮禹反复拎起裙角又放下,没有要试穿的意思,秘书照着傅遇深的意思补充了几句。 衣架啪嗒一声弹了回去,镜子里照映出阮禹那张清丽又疑惑的脸。 她不懂傅遇深在想什么,她怎么会不知道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呢?退一万步讲,她又什么时候穿过暴露的衣服了? 可人在屋檐下,满腔的无语都化作了一句“好的”,她便再没有摆烂的道理。 满屋子的衣服,她要是不试,傅遇深肯定不高兴,到时候还会误事。可若是太当回事,从头试到尾,又好像太给傅遇深面子,她又不服气。所以她想着反正以后还要跟着出席一些场合,她先选出来三件再说。 筛掉一些她不喜欢的公主裙样式,其他特别花样繁多的也被她舍弃,太过素净的撑不起场子,最后就只剩下一些不会出错的款式。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试到第九件她才选出了两件适合自己的衣服。而到了第十件,这是一个看似很普通,但上身之后极其显身材的鱼尾裙。 但也可能不是,纯粹是因为自己太胖了,阮禹心想。因为此时此刻工作人员正在帮她拉身后的拉链,她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勒死,面上却还不能太狼狈。 才按着小腹收着气,她想着还是算了吧,可一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傅遇深却站在了门口。一瞧见他笔直的身影,阮禹一个惊吓,都顾不上被勒的疼痛,工作人员直接把拉链拉到了头。 这人,不是生闷气去了吗?不是,应该说忙工作去了吗?怎么才一个小时就出现在这里了? 阮禹只看着他迈着大长腿过来,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眼里好像有几分嫌弃。 “晚宴不穿这件。” 她受不了这种审视的眼神,连忙捂住小肚子给自己找补道:“中午吃的有点多,不然就挺好的……” “收起来以后可以在家穿。” 这是什么话?看着秘书想笑又不敢的样子,阮禹只当他是在别人面前揶揄自己。 就是再普通的晚礼服,到底也是晚礼服啊?这种剪裁和设计,怎么可能适合在家穿呢? 睚眦必报,小气吧啦……阮禹内心又在骂人。 “这件也试试。” 傅遇深走到一件欧式裙的旁边,阮禹刚刚就瞧过,这件衣服确实是整个屋子最上档次最好看的一件,蓝色的羽毛和大大的裙摆,褶皱和材料的设计在灯光下反射出来的光景,就好像中世纪拼接的彩色碎玻璃,耀眼又让人转移不开视线。 “这种衣服二三十斤,穿在身上时间长了,人站都站不住的。”迎着傅遇深疑惑的眼光,她又怕他不信。“我以前穿过的,我知道。” “什么时候穿过?”他的语气很平淡,但不是不在乎的。 高中三年在校他没见过,高考之后她家境中落,也不可能再穿这种衣服。 “初中毕业典礼。”阮禹回忆着,没察觉到他的情绪,她脸上还带着一些不好意思的笑。“那会儿老想着出风头,就让我爸去给我搞了一件,好看,但是穿到后面,我累得连路都不能走了。” 看着她单纯的一张脸,那眼里的不谙世事,就好像从前那些过往,不重要,也真的跟他没关系一样。 她的过去,他又不曾参与。他的胆大包天,到了此时此刻,他甚至不敢问出口,那会儿给她拎裙子的人,那会儿跟她一起参加毕业典礼的人,那会儿她走不动可能要人背的时候……都是谁,都是谁在她的身侧? 而到了今天,他怎么会以为她们之间只是隔着不到十年不见的光景。他不在的时候,那个人是一直都在的啊! 可以继续对阮禹有情绪的,甚至可以继续甩脸色,让她也不好受。 但就像老易方才说的,这又是何苦?何苦将拉近的人,再次推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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