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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的路上,阮禹的手都在抖。但她还是用最后的理智按住要跟她一起去的安晚,因为经历过一次,她便再也不想把谁拉下水。

拦了的士赶去医院,她谈不上冷静,但也绝不慌乱。这些事情似乎在爸爸给自己打电话借钱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后果,只是不知道竟然坏到了这个程度。

市医院大厅那么大,大晚上阮禹只觉得背后瘆得慌。昼夜温差很大,她只觉得背后的汗带走了身上所有的温度,她实在难受,还要强撑着去急诊室。而跑去了急诊室,当值的医生又告诉她,人已经送去了手术台。

阮禹知道严重,但不知道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她又开始大喘气,一度呼吸不过来。电梯口进了又出,出了又进,脑子如浆糊一般,还要在想,家里的钱够不够,如果不够还能问谁借。

心里隐隐约约想到一个名字,触碰的那一刻,绷紧的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故作镇定地去了手术室门口,看了一圈,终于看到自己妈妈在长椅上掩面哭泣着。

只是,旁边竟然有路绪源。

“禹……禹……”妈妈一见她,情绪崩溃得更厉害,几近于大哭,哭得阮禹鼻子都酸了。

除了这几年有点坎坷,爸爸的经济条件一直不错,不论什么情况,他都把妈妈保护得很好。但妈妈一直也是个睿智冷静的女人,这一回哭成这样,阮禹倒不敢听下去。

“到底怎么回事?”阮禹看向欲言又止的路绪源。

“叔叔资金链断了,盘的那个大工地上又出了事,有人去你家要钱,把爷爷奶奶吓到了,气得你爸去工地找人理论,结果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路绪源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我爸现在怎么样?”

路绪源没有办法回答,回头指了下“手术中”那几个字,磕磕巴巴解释道:“我已经托人请了最好的医生,一定不会有事的。”

阮禹知道急也没有用,再加上妈妈一副要晕倒的样子,她也不得不坚强起来,让路绪源待在这里陪着妈妈,自己赶紧去买了水和吃的,让妈妈休息一下。

可一回来就发现手术室的门都开了,医生也满手是血地出来了。阮禹站在走廊口,差一点都要站不住。

眼泪喷涌而出,她不知道为什么过了几年还是这么难,为什么最后还是见不了父亲一面。

“高处坠落,已经不是简单的脑出血,而是严重的脑干出血,情况非常危急。我们建议你现在立马往B市转院,只有B市的两个医生能做,不然现在要签订责任书。”

“你都说他情况危急了,他还怎么转院?他要是死在路上了呢?你们负责吗?”一贯和颜悦色的妈妈这时候边大哭边闹着要去见父亲,路绪源抱着她,又担心地看向阮禹。

“医生,我们不缺钱,你给我们想想办法,这么大的医院不可能做不成功这个手术的,B市那么远,我们……我们去不了……”阮禹哽咽着巴着医生的胳膊,近乎是祈求。

“之前有,可是他现在去了私立医院,不是你拿着钱就可以请到的……”

接下来的话,阮禹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听见了很多建议,但好像句句话都是在说这是死路。

医生转过身离开的时候,阮禹只在原地站了一分钟,便走向走廊尽头的窗台。

那窗户的死角都被封好,每一扇都只能拉开一半。风吹得进来,人却跳不出去。她知道,在医院里想死和想活着,是一样的难。

那串号码烂熟于心,敲出前四个,便有了记录,她就拨了出去。

等待的嘟嘟声像是有一个世纪一样漫长,他接起来的时候,阮禹却只剩胆怯。

“阮禹……”他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她说话,便低声唤她的名字。

她明白了,自己不是在胆怯别的,是在胆怯……他不肯帮自己。

情绪怎么可能不崩溃,她要说出那些话,可是,她有什么办法?

“傅遇深……”她哭得鼻音很重,却还在忍耐。“你帮我……”

傅遇深是二十分钟后到的医院,一到了这里,便脱下了外套给了阮禹。

看到他的时候,阮禹一度觉得不真实。事后她再想,也是,他的老家也在这里,他怎么就不能放假的时候回来了?脑子还有疑惑,却没法再想。

那名说是去了私立医院,与这里的关系老死不相往来的医生比傅遇深晚来十分钟,陪同的是医院的院长,大家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脸上却没有任何的不悦。

除了,路绪源。但谁这个时候能计较那么多呢?

院长说大家可以去旁边的病房休息一下,手术要做四五个小时,但是阮禹和妈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