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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禹的眼睛惊诧地看向他,他怎么会知道路绪源呢?

她跟路绪源确实是一起长大,两方的爸妈是非常好的朋友,也是邻居。两个人从小到15岁,都是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连上下学都是一起的。

只是初升高,路绪源很优秀,去了外校。而她因为老是天真娇气,又闯了祸,爸妈怕她跟着狐朋狗友学坏了,才被送去了老家的芜镇一中,那所一本率非常可观的老牌住宿学校,说让她去吃苦,锻炼一下。

年数太久,她有点记不清楚了,只是那时候听说路绪源也跟家里闹着要去。但一个是市里最好的高中,一个是镇里的中学,他家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阮禹在芜镇一中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其中有一部分也是路绪源没有办法再黏着自己的缘故。可她再怎么威胁恐吓,也拦不住路绪源大老远去芜镇一中看过自己一回。

虽说害她当天没有时间去看傅遇深,但是他来了,自己还是很高兴的。住宿学校苦,食堂的饭像猪食,即便每次月假回去,路绪源还是会请自己大吃大喝,但这并不妨碍她当时狼吞虎咽的。

“有的小笨蛋要是想得开一点,让我每个星期周末都来的话,那不是一个星期可以多吃一顿好的了?”

路绪源也不好进阮禹的宿舍,只好跟她两个人在食堂吃。什么都好,就是老远带过来的烤鸭皮不太酥脆了,可他卷了一个又一个,看他的女孩腮帮子鼓鼓的,他觉得很知足。

“你不许再来了!”阮禹好容易咽了下去,然后接了路绪源递过来的奶茶。“阿姨都说了你周末有英语课,有钢琴课,你偷着来我这单程就得两个小时,今天肯定害你逃课了!”

“一对一上课怎么叫逃课呢?我可以跟老师商量着改时间啊!”他不以为然。

路绪源没穿校服,一身运动装,清爽又有朝气。路过的学生大都会多看他一眼,本来阮禹还觉得很好玩,自己这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有这么受欢迎吗?

可谁知道吃着吃着,她却看到了傅遇深的朋友们以及,傅遇深本人。

他怎么会在食堂呢?平时中午他不是回家吃吗?她低着脑袋吃,心中祈求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却在不经意间听到哄笑声,他们已经走到附近,竟然围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吃饭。

她背对着傅遇深,根本看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情况,可是对面的路绪源吃饭却不专心。

“后面那些人总是这样骚-扰你吗?”

阮禹看见好脾气的路绪源拳头攥起来了,好像只要她点头,他就会上去干架一样。

“没有啊……”她犹豫了一下,声音小小的。

但那时候的她还不懂路绪源的情意,真的只把他当成一个铁哥们了,她很隐晦地跟人说了实话。

“你不许跟我爸妈说哦,不是别人骚-扰我,是我老去打扰人家,别人又不喜欢我……”

阮禹当时很自私很笨,没懂看路绪源的脸色,只知道自说自话,笑得像个傻瓜。

后来,送走了路绪源,倒是霉运上来一般,傅遇深一连一个星期晚自习下了之后都不在教室学习,平时偶遇,也只把她当空气。

她当时记得自己有些挫败了,听了路绪源的话,怕人讨厌,就不再去蹲傅遇深了。可她不记得后来是怎么一回事,晚自习之后傅遇深又坚持在教室学习了,她又有机会了,然后这样一直持续到了高三快结束的时候。

路绪源单方面知道傅遇深,这是阮禹的功劳。可是阮禹可从没有对傅遇深提过路绪源,而且,那次他都看到了,可是他不曾问过这个跟她很亲近的人,从不曾问过。

可如今,不光知道这个人叫什么,还知道他出国了,甚至还听说了那些莫须有的事。

她一怔,突然想到自己并未跟他提起过自己跟的哪个导师,在哪个工作室,可他叫人送东西过去的时候,他都清楚。

他……

“因为现在有了身份,所以打听事情变容易了是吗?”

她双臂抱在胸前,连日在他面前的伪装和强辩突然都没有了意义。

想到他现在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轻易去窥探她这八年艰辛不易如在烂泥里的生活,她就觉得崩溃。理智已经抛诸脑后,她所有的牙尖嘴利不过是想保护好自己。

这话,真的刺痛了他。

傅遇深所有的气势,所有的愤怒,都因为她的这句话而偃旗息鼓。

阮禹的脸对着车窗外,良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有问题。

她本只想说他不应该因为现在自己有地位,就随便打听别人的生活。可现在站在傅遇深的视角去想,他可能会觉得自己在怪他,当初高三家里遇到难处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