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相当专注，或者说完全不在乎犯人们在想什么。他的布道终于结束，然后放下了手中的圣经，抬起头注视着小教堂里的犯人们，冷漠又沉稳地出声道。

“我们的天父为我们洗清身为人的罪，引领迷途的我们走向光明，你们若是有任何想说出的，想问的，无须顾虑，坦诚提出问题吧。”

……她真是叶公好龙，喜欢神父的样子，却完全受不了弥撒，这辈子都是不可能信教的。

囚犯们似乎都有些社恐，没人举手向他提问，好半天后终于有人举手问了第一个问题。

“您能通过我的假释请求吗？神父大人。”

那个女人似乎就是奎丝提到的密拉休，因为盗窃癖入狱。听说她为了得到假释的机会一直在努力表现出自己悔改的决心，只是似乎成效不佳。

普奇神父不由皱了皱眉，似乎对神圣的时刻被这种问题打断很不满，但只是平静地看着她问道。

“最近的研究指出，只要经过教育，狗和鹦鹉也能识字和使用工具，甚至理解艺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人和动物的差别又在哪里？”

“啊……我不是很清楚……”

密拉休呆了呆，显得很茫然地低下头回答，又忍不住继续追问，“那么我的假释呢？”

“不要焦急，我想应该会有机会，等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向委员会推荐的。”

普奇神父的回答让密拉休顿时眼睛一亮，但很快他下一句话又让那个女人露出失望的表情。

“但劣根性无法矫正，人不会越变越好，只会越变越聪明，学会为自己寻找更好的借口，你的坏习惯真的改掉了吗，密拉休？”

他盯着女人严厉地质问道。在普奇神父的注视下，密拉休几乎压力爆表，她哆嗦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十字架，愧疚的放回桌子上。

“对不起，神父……我……我正在努力……”

看来她又没机会得到假释了，乔莲娜心想，看起来神父不太像她想象中的那种老好人，他有点刻薄……但是好像更有魅力了。

乔莲娜用手肘碰了碰坐在自己旁边的女犯人，向她命令道，“你去向他提问。”

“什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旁边的犯人顿时怒道，于是乔莲娜歪着头抽出了十美元。

“没问题，你想问什么？”对方立刻改口换上一张笑脸。

“问些私人问题，我想知道怎样才能和他睡觉？”

乔莲娜盯着似乎完全忽略了她的普奇神父，她发现自己也有不少坏习惯，比如她喜欢让那些自以为是又高高在上的人们感到难堪，她可真是个坏女孩。

“这也是我们都想知道的。”

身边的女犯人嘿嘿一笑，她立刻举起了手。

“我也有疑问，神父。”

在得到许可之后，她扯开嗓子大声问道，“我已经很久没吃过大鸟了，怎样才有机会吃到你的？”

“噢，这可有点粗俗。”

双手交叠抱着胳膊的乔莲娜稍稍皱起眉，有点嫌弃地评价道。

不过干得好，她也想知道这个。

“…………”

伴随着底下犯人们中响起的偷笑声，普奇神父突然愣住了，他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在沉默之后，他面无表情回头望向了乔莲娜和她身边的那个犯人。

他看到乔莲娜在与他视线接触后，愉快地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向他抛出了一个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