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稍微有点儿心气不太顺。 回到了家里后,周成并没有直接去吃饭或者其他,而是先从头到尾地梳理了一下今天的门诊病人结构。 其实罕见病也有,但也不常见,不然就不能称为罕见病了。 而这种罕见病,要形成常规的治疗的话,在常市这个地方,很难形成规模化,而且要医务人员去精通这种千奇百怪的罕见病,也的确有点强人所难。 那个孩子,也就是所幸遇到了周成,周成还能够提出来这么一条解决思路,要是其他人,未必就有这样的认识,就算有这样的认识,也没有足够的渠道去指导那种支具的存在。 第二点,周成还发现,在常市,大部分人的手术意愿,都不强,对手术的认知,是存在着各种各样的误差的,有一些病人,家境明明很好,但老人就是不愿意做手术。 有些病人的儿女呢,则认为,老人大于六十岁,就不要折腾了,好好地活着,不必冒险,也不能说他们的意识不对,只能说,其实认知的结构还是存在着偏差。 还有一些病人呢,则是手术意愿又太过于强烈了,一点小问题,就问手术能不能解决,其实能解决,但被周成拒绝了,这是属于小题大做的。 外科手术解决问题,这应该是最终一步,其实通过运动、生活方式的改变,一些症状是能够控制并且延缓疾病进程的。 至于所谓的治愈! 就目前全世界的医疗水平而言,能够治愈的疾病,屈指可数。方云并不知道所谓的传统医学,到底是能够在哪种层面上,达到痊愈的水准。 但是,就临床医学现代的认知而言,也有人做过研究,即便是通过传统医学的手段,治疗好的病人,相应的功能,仍然是存在着一定程度地下降的,那么,这就不该被称为痊愈和治疗。 人类,其实在疾病面前,真的很渺小,能够做的事情,相当有限…… 安若很快找周成聊天了,视频中,安若仍然在书房,比约定好的聊天时间可早了足足两个多小时。 周成还在写笔记,同时确定了卢彬给他发来的明天即将手术病人的疾病情况和床位。 “今天怎么这么早找我聊天啊?”周成拿起手机,去向冰箱,取了一片面包在啃。 稍微有点饿了,现在已经是接近了八点钟。 “想你了。”安若没有说话,就打字,然后就对着周成笑。 看到周成啃着面包,安若就说:“你还没吃饭啊?今天坐门诊,这么忙么?” 周成想了想,还是如实地把今天遇到的这个病人的基本情况和事情经过,给安若说了一下。 安若有点生气了:“这也太过分了,这就没人管了吗?这人背后明显有关系吧?” 这似乎是超出了她对道德的认知和底线,这不就是老赖么? 听到安若提起对方的关系,周成就知道安若心里的意思,忙道:“是有关系,也不好管,你就不要给叔叔讲了,这件事,我觉得,可能没有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而且,如果我遇到了什么事情,都必须要求助于人,而不是靠着自己去解决的话,总有一天会遇到没人能帮上忙的事情。那时候,就缺乏了处理事情的经验。” “我打算等会儿请教一下蔡老师,以前我们也遇到了类似的病人,蔡老师就解决好了。” 半成熟的人,会卖弄自己的关系网和人脉,但是真正成熟的人,会尽量隐藏自己的人脉网,不宣泄,不显摆。 关系网之所以是一张网,是因为你就是网格中间的一份子,你应该做的是提升自己的处理事情能力,而不是把整张网络上的所有支点都拉下水。 这样很容易破裂掉这张网,而不会更加稳固。 “这样啊?我们麻醉科那这种和病人直接沟通和打交道的时间不是很多,我也给不了你什么经验。”安若也就摁灭了自己的心思。 “你点个外卖吧?” “我已经点了,就在路上了。你吃了没?是不是又在减肥了?”周成才把话题归拢到真正的情侣该聊天的内容上,关心对方的日常。 “前两天吃得太饱,体重又上去了……” 与安若挂断了第一阶段聊天后,周成才沉下心,把事情的经过组织了一遍,然后才拨通了给蔡东凡的电话。 蔡东凡的语气现在是越来越沉稳了,听了周成的话后,呵呵笑了起来:“小周啊,这种事情,你早晚也会面对的,这样的病人,其实并不是最难缠的。” “或许啊,你真正接触到的难缠病人,现在都还没机会了。你如今只是临时在常市工作,再怎么不济,也终究会离开,大家都心知肚明。” “你所说的这个病人,他的目的很简单。反而,还会有一些病人,他们的诉求,更简单,却更难的。” “就于我而言,我曾经遇到了一个病人,他的家属就是京都工作的,我在这边开一个医嘱的时候,他能够找到十多个专家和教授对医嘱进行评估,然后呢,他就是不愿意转去其他地方。” “这个时候,就不能够出任何纰漏,任何一点不严谨的地方,可能都会让你深陷困境,在这个时间点,我最希望做的事情就是,把病人推走,越远越好。” “不然能怎么办呢?病人有治愈的祈求,也没有相应的能力,关键是关系还强,你又不能出错,时时刻刻都要待在科室里备受煎熬,而且厌恶的态度都还不能当面表露。” “说到底,就像是人情世故网络里面的一张明信片,你就只是一个工具。这就太难了……”蔡东凡感慨道。 蔡东凡的这句话,让周成瞬间对蔡东凡的认知,更加高了一层。 以前当住院医师的时候,只觉得蔡东凡的技术很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