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已经昏迷过去的家属看到几个孩子的家属把闵朝硕给拦了,立刻爆发了起来:“你们怎么回事?你们把医生拦了干嘛?这是我喊的。我妈现在头痛得受不了了,你们是想杀人吗?” “医生是大家的,又不是你喊的就是你的,你妈头痛,我孩子还流着血呢。” “不是都说了让你转院吗?” “那你怎么不转院?我孩子住了院,这里的医生就要负责到底……” 两边人,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正这时,闵朝硕就看到了张正权,忙说:“张医生,能不能帮我个忙,我现在这里忙得。” 张正权也看到了一堆人把闵朝硕围住,很想帮忙,但也只能说:“闵医生,我还要去急诊科,罗老师和蔡主任让我赶过去。” 在科室里,有病人当面,张正权等人是不互相叫别人哥的,只有在办公室或者休息室,且没人的时候,才会互相叫年轻人的称呼。 病人和家属们一听张正权也是医生,那些孩子的家属马上就转头过来了。 “医生,医生!”他们也觉得自己把闵朝硕拦着没道理,毕竟闵朝硕是去救命的,但是张正权这看起来没什么事,那就可以喊他去给自己孩子处理一下了。 闵朝硕有心把病人家属拉住解释一下,但身边的家属却已经在催促了:“闵医生,快过去看看我妈吧?” “我爸……” 闵朝硕就赶紧调转过头,事急从权! 张正权出门时,看到有人把自己围住了,脸色稍稍一变。 好不容易一边挤过去电梯那里,一边道:“大家让一让,我要去急诊科。” “医生,你不能不管啊,你是这里的医生,难道就看着不管吗?” 张正权此刻已经到了职工电梯的门口,按下了下行按键,解释说:“病房里的病人,有值班医生处理,病人数量如果太多的话,要按照原则来进行一一处理的。” “在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抢救生命为先,除此之外,老人和小孩优先。” “我现在要去急诊科。” “欸,你别走啊,你不能不管啊,我们的孩子没人看啊,我都来了半个多小时了,这伤口就只是随便包一下,血都流到纱布外面来了。” “你们这么大个医院,怎么搞的?” “你还有没有医德啊。”一群人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张正权没回话,仍凭他们在那里破口大骂,然后还拦住电梯,最后是电梯里的两个家属样的人骂道:“你们上不上来?不上来别。” “我要投诉你们!” “你们八医院搞么子咯?我要去举报你们。”一群人骂着退走了! 张正权苦笑—— 你莫说举报了,你现在除非是拿着刀比在我的脖子上,我才会去给你家小孩看,生命为重。 除非如此,我也要去急诊科,生命为重。 而且,这个特殊时候的无理举报,医院可没空会鸟你。 破点口子,说得不好听的,有什么鸡毛大不了的,出去找个卫生院处理一下啊,缝一下啊,最多缝得不好看点,现在哪里有那么多的医生给你处理这种小口子。 …… 急诊科里,蔡东凡赶回到急诊科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科室的总值班周成,穿着白大褂,白大褂的口袋里,装满了满满当当地手套。 游走在大量病人的推床走边,一边穿戴脱着手套,一边处理着能够肉眼确定的脱位和骨折病人的复位,减轻患者的痛苦—— 然后还接到了科室里的电话:“科室里的床位已经完全爆满了,周成哥,别收治病人进来了。” 与此同时,蔡东凡还看到了严骇涵也在急诊科的外科诊室里,不断地筛检着病人,并且还在那里和其他科室的医生吵闹:“我们科室的走廊都住满了,病人去我们科怎么办?” “住楼梯间吗?” “那不然怎么办,这是骨科的问题,我们科的床位也满了,急诊科的病人也满了。” “这只有骨科的问题吗?”严骇涵瞪大着眼睛在那里吼。 与此同时,还有一些病人被绑上了黑色的标签—— 冷冰冰地躺在那里,无人认领。 周成转头看到了蔡东凡后,就马上跑了过来,说:“蔡老师,科室里住满了,一定要总值班出面把劝一些病人出院才行啊,这里有不少病人是必须要住院的。” 周成所说的劝出院的病人就是那种特别轻症,以往需要住院处理的人,让他们转去其他医院或卫生院处理去,尽量把更多的病床留给这些特别需要急诊处理的人。 比如开放性骨折的,比如有动脉破裂及毁损伤的! 比如有断肢的。 而这个权利,只有医院出面才有权力,申请总值班出面临时清理病人和劝说病人出院的事情,只有科主任才有权限去申请。 毕竟虽然愿意出院腾位置的病人家属是心善,但出院伴随的一些风险,医院要帮助科室来一起承担的。 否则科室就只能闭科了。 住院指征,有些病人是达到了,但是,这个特殊时候的住院指征,是需要灵活变通的。 救命重要还是治病重要,只有医院和更高层面的人才能够在这个时间才好决定。 “曾主任呢?曾主任没来吗?”蔡东凡转头,没找到骨一科的曾异。 “曾主任在赶来的路上了,其他人都进了手术室。”周成说。 “但是其实手术室的人手还是不够。”周成有些暗恼地道。 这个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医院里人手完全不够了,但这也没办法,如今的华国,还不能做到任何一个医院能够有足够多的人手储备去面对任何的大事故的能力。 人手不够! 平时里也养不起这么多人,甚至于,就连完全消化每日日常的门诊病人的人手,都不够,所以只能分级诊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