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乌龟的骨子里去了。 曾异和严骇涵哪里敢说什么,自然唯命是从。同意了曾异的讲法:“我也觉得给个八十分到九十分,算作这一台手术通过了,就可以了。” 因为不会,所以不敢对手术过程称作完美,这就是谨慎。 临床的操作,有些看似华丽,但具体有没有用,得等待随访的结果,而不是个人的评估。 历史的长河里,出现过很多新术式,都昙花一现,让许多病人和医生付出过惨痛的代价,这才有了伦理学专业委员会的诞生…… 曾异他们可不敢冒冒失失地去越过这个学会做事情。 只能等先把周成的II级手术权限拿到后,再去详细地琢磨周成今天做的这个小切口切开复位内固定的事,然后再想办法去跑伦理学会审批等流程。 “那我就听曾主任的,给个九十分吧。”窦成鹏也愿意成人之美。 既然王永劲、曾异主任都觉得这台手术做得极好,刚刚分析的过程中,说了这台手术的要点。 关节面平整,骨折线隐匿,是高质量的手术术后复查表现。 这般后啊,蔡东凡才又领着曾异等人到楼下去休息了。 当然,在下楼的过程中,蔡东凡则是被严骇涵与曾异两人特意地详细打听周成平日里在科室里的表现。 蔡东凡就说:“小周素来都是个稳重的人。” “稳到了这两年,我都没发现他的异常。而且,再没得到我给他授予的I级手术和操作权限之前,他一个病人都没亲手处理过,所有急诊病人全都是给罗云打的电话。” 王永劲等人闻言,顿时深吸了一口凉气。 略有些骇然地说:“那这个年轻人,可真是够沉得住气啊。” 接着王永劲转头看向曾异,骂骂咧咧问:“曾异,怎么样?我给你说的,到底是不是对的?” “这个世界,能够走得更远的天才,大多都是在规则内行走,而且走得很好,然后才突出冒尖的?” “您想想你跟我的时候,那毛毛躁躁的猢狲样儿?” “刚做了没几台II级手术就想着III级手术的事情,到现在会觉得力不从心了吧?” “你这养性子的工夫,还比不上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娃儿。” 曾异被训,顿时感觉颇为无辜,可想到周成的事情,便都囔道:“他那不是稳,那都能叫猥琐了。” 王永劲立刻训道:“什么是猥琐?” “什么才是冒失?” “你给我详细解释解释?” 曾异不讲话了,当着王永劲的面低下头,心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严骇涵就在一边轻笑了一下。 曾异则扫了严骇涵一眼:“你以为我这些话,就只说给曾异一个人听么?” “你们两个的胆子,比曾异还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过的事情。” 严骇涵顿时觉得自己又被无辜牵连了,赶紧也老实起来。 装作乖孩子,马上认错:“王主任,您说的是,以前年轻不懂事,现在是绝对不敢如此了。” …… 严骇涵看到王永劲和曾异蔡东凡几个人在聊天的时候,就抽空走出了吸烟室,然后偷偷摸摸地给杨弋风打了个电话。 “弋风,你今天想来手术室观摩一下嘛?” “我们正在给蔡主任组的周成进行破格授予II级手术授权的手术,你。” 杨弋风此刻正在码字,就说:“严主任,我就不来掺合了吧。这个事情,其实我们那里时有发生,也不算太稀奇了。” 严骇涵好想说,恐怕这次和你想的不一样,比你看过的要稀奇些。 但也不再坚持了,生怕丁长乐再来找上他。 …… 手术室里。 罗云和周成两个人乖乖地坐在了手术室的计时面板前,罗云碰了碰周成的胳膊,压低声音道:“下台手术,可别这样搞了啊,你这样会吓死人的。” “刚刚蔡主任背后的冷汗都出来了,只你还在那里做得嗨了起来,好像个没事人似的。” 周成则是无辜地说:“好的,罗老师。” “下面两台手术,都是简单的长骨骨折,这个不是越级手术,我不会乱来的,一定会按照手术流程按部就班走。” “之前那台手术,我不是怕,涉及到关节平面,被病人抓住了小辫子,万一?” “罗老师,你说是吧?” 罗云的嘴角抽搐,好想打周成一顿。 还提这件事,差点没把我们吓死。而且,你怎么这么怂呢? 要是你这脾气,被我老师看到,绝对骂得你亲爹都不认识。 还是被规则和规矩荼毒了啊,思维受到了禁锢,做事情首先想到的是自保。 目前,颇为大型的教学医院,有一句不成文的话,露三成本事吃饭,六成自保,留一成给天意。 主要是被目前的医疗关系给搞怕了,但凡是难缠的病人,会搞的手术也说不会搞了,自己去另寻高明吧。久而久之,一些但凡有点较精的病人,能不做手术都不给他做。 完全凭借病人自己的意愿,想走就走,实在送不走,那才不得不做。 他自己的老师,对这样的态度是深痛恶觉的。 当然,也不好多说什么,目前全国的医生实力本来就是良莠不齐,你不能要求一些下级医院的医生,把手术做得和京都魔都的医生一个样。 你也更不能要求乡镇里的医生,有县医院和地级市医院医生的水平和认知。 保守,稳妥,一直都是临床所有人公认的第一原则。 而这个保守和稳妥,除了在医疗过程中体现之外,更加体现到了挑选病人上。 全都是被逼的。 …… 思绪复杂着,罗云摸了摸周成的后脑勺,叹了一口气,说:“是也不是!” “不怪你,不能怪你。” 周成就是个小住培,他不稳一点,出了事,谁给他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