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当天就收到了苏云七的回复。
很不客气,很冷漠,完全不像是关心、在乎病人的苏云七会说出来的话。
有那么一刹那,三皇子是懵的,他甚至还反问了一句:“这是皇婶的原话?”
“当然。”在九皇叔和苏云七面前恭恭敬敬的宋宴,在三皇子面前就傲多了,不仅言简意赅,背还挺得笔直。
三皇子笑容不变地问道:“当时皇叔也在?”
宋宴摇头。
“是皇叔去问皇婶的?”三皇子又问。
宋宴再次摇头。
三皇子点了点头,面色不变:“我知道了,宋大人可以回了。”
宋宴朝三皇子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三皇子平静的面容,在宋宴转身的刹那变得凝重起来,眼中隐有忐忑与不安:“不应该呀!”
苏云七有多在乎病人,有多重视病人的情况,他是很清楚的,也正是因为清楚,上一次他才能算计到苏云七与九皇叔,可现在……
……
三皇子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是了,云七只是医者父母心,对待病人有耐心、有仁心,并不是天真不知事。我的算计,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三皇子闭上眼,笑的自嘲呢:“我利用了她、算计了她,却还希望她待我如
初,这怎么可能呢。”
他真的又坏又自以为是。
一滴泪珠,从三皇子眼角滑落。
他也不想这么坏,算计关心、在乎自己的人,可他没有选择。
为了不再受人钳制,为了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再受人摆布,他连自己的命都能算计,他还有什么不能算计的?
……
三皇子都计划好了,依苏云七对病人的关心,只要听到他不舒服,苏云七肯定会让他上门去复诊。
到时候,他去了萧王府,先向苏云七认错,而后借机向苏云七告九皇叔的状,可现在……
三皇子叹了一声,满脸苦涩。
苏云七把他的算计、心机都点破了,并且明确的表示,不相信他的眼睛是真的不舒服。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哪里还有脸去见苏云七。
哪怕,他的眼睛是真的不舒服。
三皇子眨了眨酸痛的眼,将眼中的脆弱与难堪收起来。再度睁眼,泛着红丝的眸子透着冷酷与坚定:“出来!”
隐在暗处的心腹死士如同幽灵一般,没有半点声响地突然出现,站在三皇子面前。
三皇子将他誊写的账本封进木箱,递给了死士:“交给贺相,告诉他原账册在我手里,是九皇叔给我的,上面每一笔都有迹可查
。”
他想去见苏云七,得先把南安将军府解决才行。
不然,他没脸去见苏云七。
三皇子看着死士拿着账册离去,呼了口气,整个人往后仰去,闭上双眼,轻揉眼眶。
他的眼睛是真的不舒服,可他现在还不能去找苏云七。
……
贺相在书房关了整整一天,也没有想明白,接下来他要怎么做。就在他颓废烦躁之际,他收到了三皇子让人送来的账册。
看到木箱的刹那,贺相本能地抗拒:“我说了,让三殿下以后不要再给我送任何东西!”
三皇子不是第一次给贺相送东西,每次送的东西也不贵重,都是贺相平时喜欢的茶,需要用到的药。
不贵重,却很贴心。
三皇子这般惦记他这个外祖,要说不高兴那是骗人的,但贺相面上从来都不显,每次都很嫌弃,甚至有几次直接把三皇子送的东西丢了出去。
这次也是一样,贺相看都不看,抓起来就往死士身上丢,可刚抬起手,死士就一板一眼的道:“三殿下说,原账册在他手上,是九皇叔给三殿下的。”
“原账册?”贺相怔了一下,手在半空顿了一下,有些生硬地收了回来:“账册?”
“是的,相爷!”死士一板一眼,
重重地点头。
贺相也将递出去的手收了回来,无视站在面前的死士,飞快地打开木盒,取出里面的账册,翻开查阅。
只一眼,贺相的脸就黑了,随着他飞快地翻页,贺相的脸色越发地难看:“好,好好!好一个南安将军!他对得起圣上!对不得起东陵百姓!对得起他手下的将士吗?”
“不!”贺相愤怒之下,将手中的账本重重地摔在桌上:“南安将军简直不配做人,他就是一个畜生,一个该车裂、该灭九族的畜生!”
贺相气得摔摔打打,摔打完又拿起账本看了起来。
许是有了心理准备,再次翻看账本的贺相平静了许多。
他坐在书桌前,沉着脸,一页一页地翻看,看得很是仔细也很慢。
薄薄的一本账册,贺相足足看了一个时辰才看完。
他合上账本,长长地呼了口气,在心里谋算着要如何利用这本账本,一抬头就看到三皇子派来的死士,如同木桩子一样立在他面前。
贺相吓着了,有些不快地道:“你怎么还在这?”
“没有相爷的命令,属下不敢离去。”死士一板一眼地回道。
“你不是我的属下,不必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