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欧阳戎叹息: “陛下现在就是要看看,卫氏反应是否激烈,是要打压伯父呢,还是拉拢伯父。 “况且,若真要拉拢,总得给卫氏一点转变的时间吧,眼下伯父暂居浔阳城,就是缓冲时间,让双方接触,建立信任,而不是等到伯父回京。 “因此现在,伯父只需苟住,等,等到局势清晰,看清各方反应,陛下自然会走下一步棋,调伯父回京!” 离扶苏忍不住道:“那……卫氏若死心不改,选择打压这个苗头,甚至消灭咱们呢?” 欧阳戎眼神意味深长: “那陛下就要回头看看咱们的斤两了,浔阳城都走不出去,更何谈以后神都的朝堂。 “当然,这样斗起来,对我们与卫氏都没好处,反而是相王那边可能乐见其成……” 谢令姜忍不住道:“可万一伯父真出事了,那陛下缓解离卫之争的最优解岂不是无了?” 欧阳戎叹息:“作为帝王,岂会把全部希望放在伯父一人身上,自然还有其它备胎后招。 “小师妹。有时候,历史选择的并不是最优解,而是螺旋向上的,权力场上亦然。” 离裹儿忽道:“为了以防万一,所以祖母才把你调来了江州城,担任长史,她知道咱们的关系?” 欧阳戎想了想,失笑说: “那个叫妙真的女官,估计上次回去后,给我‘美言’不少呢。” 韦眉微微皱眉:“檀郎,你说这卫家人是不是魔怔了,营州之乱后,局势都已经成这样,还对皇嗣之位死心不改,难道不知,一旦让相王上位,卫氏就要死无葬生之地吗?” 欧阳戎伸出两指: “若没猜错,魏王现在十分纠结,局势确实不好,可心底又不愿轻易认命,甚至还在期望某根救命稻草。 “救命稻草?” “就是新鼎剑。魏王府在龙城县利用柳家铸剑多年,就是为了用这个象征盛世的最大祥瑞,博一次胜算……可眼下,这个幻想好像还没破灭呢。” 欧阳戎与离裹儿对视一眼,皆压住笑。 “另外,卫氏飞扬跋扈这么多年,哪里是说低头就低头的,屈居在伯父一家之下?特别是对伯父十分陌生,很不信任,伯父也姓离,谁知道会不会更亲近相王?” 欧阳戎直接问:“伯父,若是以后能回京,你会如何对待卫氏?” 离闲脸色犹豫,顿了顿,认真道:“我听檀郎的,檀郎与他们有怨吗?” “他们蠢一点,别‘聪明’到惹我就行。”截胡过不少好处的欧阳戎摇摇头,又道: “为大局着想,咱们要朝对陛下有益的方向走,需要大致做到两点,第一,顺从陛下心意,接受卫氏橄榄枝;第二,表露一个态度。” “什么态度?” “维护大周正统的态度,伯父先别想着恢复乾统了,甚至咱们回京后,还要离狄夫子远一点。” 欧阳戎淡淡道:“这才是陛下乐见其成的。” “这……”离闲、离扶苏、韦眉皆愕然,离裹儿看向谢家姐姐,发现她垂目端坐,像是没听见大师兄的惊人之言一样。 欧阳戎立马切换话题: “这个还远……伯父,从现在起,咱们绝不能离开浔阳城一步,这里是陛下给你挑的‘养病之所’。 “只要在城内,你就是安全的。 “各方的目光都盯着这里,你若出事,定会彻查到底,一旦被泼脏水,或被找到证据,施害一方,必定会被另一方乘机彻底清除。” “明白了,檀郎!” 离闲用力点头。 欧阳戎转头看向窗外夜色。 “风平浪静啊……” 众人转头,只见弱冠谋士继续呢喃:“这才是最让人紧张的,时刻防备,可哪有终日防贼的道理……” 离闲想起什么:“对了,京城那边传来一个小消息,母后好像要在江州造一座佛像……” “此事我已知。”欧阳戎打断。 “檀郎准备看?” 欧阳戎叹气:“还能怎样看?提前选址呗,再从江州府的钱袋子里挤出点银两,未雨绸缪。” “檀郎有准备就好。” 书房内,众人又聊了一会儿。 离扶苏咧笑说:“快到元旦了,檀郎可想好如何去过假期?” 欧阳戎笑了下。 大周朝的元旦与冬至日是一起过,共计七天假日,类似前世的新年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