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的红色长袜脱下。
到了这时,脱袜子的他才后知后觉发现,一双袜子都套反了,夜里得到消息匆匆出门,都没注意———·
王操之脱下袜子后,趁着热乎,匆匆交到了陆压的手上。
陆压低头看了看骚气的红袜子,又抬头看了看老脸涨红的王操之。
后者捂嘴咳嗽,眼神挪开,嘴里小声嘀咕:
「一位族妹送的,瞎说什麽我今年犯太岁,需要躲一下,穿这玩意儿不仅能躲,还能转运.··-咳咳,是不是犯太岁我不知道,但转运—-果不其然,年初就遇到了好姐夫和好姐姐们。
」
陆压没有理会,从怀中掏出一枚黄符,丢给了他,随口叮嘱:
「留在此地,半香后发出点动静来,最好是整个石碑林都能听到的动静,
若有漏网之鱼靠近,你就丢出此符,再扭头跑路。」
陆压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根香与一个火摺子,他将香对摺为两根,各点燃一半。
半支插在王操之脚边,半支两指捻着,收入袍袖中。
王操之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好好,对了要不要等咱们的人手到齐—————-喂等等,先别走,记得留活口,活口!」
他努力压低声响的话话还没说完,旁边的面瘫脸青年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带走了他的一双转运红袜。
只留下脚边泥土里的半香。
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他后面叮嘱的话。
王操之有些无语,低头看了看黄纸符,天太黑,瞧不清楚符文,只觉得有点湿哒哒的黏手。
一想到陆压那一件脏兮兮到不知多久没洗的道袍,有洁癖的他,表情有点嫌弃的捏了下鼻子。
话说,三清道士应该是戒色的吧,这黏手黄符应该不脏对——-吧?
王操之心中不禁嘀咕。
不过,陆道长好端端的,要他的热乎袜子干嘛?难道是看上了?类似有些男子喜欢女子玉足?该不会道长正好癖好相反?早知道就问一嘴了,要真是后者坚决不能给!
虽是要紧时刻,他依旧忍不住千思万绪起来,
这时,脱去袜子赤裸穿靴的两脚,被冷风陡然一吹凉飓飓的。
令王操之打了个激灵,也回过神来。
低头看了看即将燃尽的半柱香,他左右四望了下,还是不见属下人手赶到。
王操之眺望了眼东北方向一里外的嫌疑之地,那儿依旧黑漆漆的,风平浪静。
眼看脚下的半烂香,微弱红星消失,彻底燃尽。
王操之一咬牙,原地高高跳起,落下之际,他鼓足了力气地,发出了重重的响声,与此同时,他还以整片石碑林都能听到的嗓音放声大喊:
「*,你这淫妇!敢背着老子和秃驴偷情!真不害!老子让你偷!让你偷!来人啊,快来看这对赤裸野合的奸夫淫妇——.」
伴随着鼓掌产生的「啪啪」响声,王操之嘴中愤慨高呼着,嗓音打破了整片石碑林的寂静,一时间,成了黑夜中最引人注目的仔,连后方春末绿油油的山林都没有他的身影色彩显眼,甘拜下风。
「放开老子,放开老子!你他娘的,敢还手——」
只见空地上,靴子不小心都踢掉的矮个青年,正一手捏住自己脖子,一手与前方空气进行搏击,嗓子也随之变尖,似被狠狠掐住命运的喉咙,却依旧放声嘶喊:
「啊,竟敢动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有没有伦纲了?秃驴真是无法无天,淫妇你丶你他娘的滚开,别拦老子,老子和你们拼了,一对野合的奸夫淫妇..」
东北方向一里外的那片石碑林鸦雀无声。
王操之呼喊之际,悄悄侧目,没等他继续发声,突然听到那边传来一连串声响:
「谁!」
「啊!」
「小心!是在后面树林—·啊!小人!」
「码「咚!」
人的吼声丶骨肉重击声,还有疑似沙袋重重落地的声音,接连响起在漆黑山林之中。
少顷,所有声响消失,天地之间仿佛重归了平静。
王操之预想之中可能跑出来伤害他的漏网之鱼没有出现。
石碑林内的所有异响消失的一乾二净。
袖中黏糊糊的黄符没有用上,他松了口气,立马抽出手掌,扇风般甩了甩。
等待了会儿,王操之看见,前方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穿红袜子的面瘫青年道士,没有脚步声。
面瘫青年道士一边走,一边重新背系桃木剑。
很钝的剑尖上似乎正滴答着一种液体,被他随手抓起一把树叶,缓缓擦拭。
王操之的目光被陆压脚上穿着一双红袜子吸引。
低头仔细打量,发现这红袜子套在了靴子外面,是外穿的,上面还沾有不少血和碎树叶。
王操之顿时了然,这春夏之交,后山的落叶有些多,靴子上套一层袜子,似乎可以稍微消除脚步声响。
就在这时,陆压走到了王操之身前,疑问:
「王掌柜在喊什麽?」
王操之一脸无辜,东张西望了下,他跑过去重新穿好靴子,无事发生一般,
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