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元长史抓着卑职袖子问明府现在在哪,何时有空见人,他说想见见你,有些关于庆典的事情想说-—--卑职没法替明府做主,便让他候着,说明日前给他答覆。」
欧阳戎想了想,望着车窗外不远处幽静小院的灿烂红墙,随口说:
「明天上午吧,我可能要去一趟浔阳王府,他可以来找我。」
「是,明府,卑职这就带话回去。」
「嗯。」
日常禀告完毕,燕六郎抱刀下车,继续忙去了,不再打扰欧阳戎。
后者坐在马车里,手掌撑着下巴,思衬了下。
当下,浔阳城这边,燕六郎丶裴十三娘各有分工;湖口县那边,有王操之丶
陆压丶孟县令盯着,问题应该也不大,暂时没消息传来;浔阳石窟那边有容真丶
易千秋;浔阳王府那边有小师妹丶离裹儿丶韦眉她们盯着,在浔阳王府内,是实打实的女子能抵半边天··
一一思索一遍,都算安稳妥当。
欧阳戎长吁一口气,拍拍袖口灰尘,轻盈跳下马车。
他算是彻底空闲下来,背手走向前方那座红墙院落。
红酥手,黄滕酒。
清秀少女被缎带蒙眼,一身素白绣裙,两只素手合拢,平端一盏酒,来到庭中梨树下的秋千旁。
午时风吹的梨树哗啦哗啦响。
几米阳光透过梨树的树丫,落在秋千旁的一袭青色儒衫身上,淡黄色的阳光照耀的儒衫青年的侧颜格外俊逸阳光,面颊精瘦,隐隐露出一股认真坚毅。
可惜这一幕,赵清秀看不见。
「再等会儿,快修好了,替补一个旧配件就行————」
欧阳戎蹲在地上,周围一地的修补工具,他在秋千前埋头一阵折腾,嘴里有些碎碎念:
「那个,还不渴,放桌上,先不喝-—」-绣娘,秋千这玩意儿得时常检查,
加固一下,甩飞出去就不好了,特别是喜欢荡秋千飞的高的———」
赵清秀捧杯走去旁边的石桌前坐下,放下冰凉酒杯后,她在阳光下,两手撑着下巴,微微偏头。
似是隔着缎带,认真看向蹲地上修理秋千的欧阳戎。
檀郎是早上来的,平日里明明很忙的他,今日没有去做啥重要事,大半天时间,他就是这样撸起袖子,提着小锤子丶小撬棍等工具,在院子里到处检查,敲敲打打,发现哪些地方缺了东西,他就跑去外面集市淘一件,亲自搬回来;发现有什麽家具松动了,就动手捣鼓捣鼓,修修补补——.—
赵清秀发现,檀郎好像做什麽事,态度都很认真很专注,大到平日里的公务,小到家中的修补小事。
他好像有使不完的劲,文弱身躯,却是一个精力旺盛的人,执行力很强,想到就去做。
赵清秀也不是懒汉,就这样,大半天时间,她默默洗衣做饭,瞧着檀郎一路修到了院子里的秋千。
虽然赵清秀平日里不常玩此物,刚搬进院子那会儿,檀郎似是怕她无聊,亲手做了一个,她只是偶尔坐上去,感受下耳畔奔跑的风声,他不在的时候,却不敢自己上去多玩。
赵清秀不是怕担心摔跤,她有灵气修为,平衡感极好,摔不到她。
但是面对荡来荡去的秋千,不知为何,刚荡起的那一刻,双脚离地的那一股感觉就是令她有些害怕。
有些害怕,是没有为什麽的。
所以这个秋千此前都是方家姐妹在坐,特别是那位方大女侠,特喜欢伸直一双腿,「鸣呼」一声荡的很高很高。
后面二女不在了,秋千就闲置了下来,除了上次谢姐姐过来,坐过两次外,
就只剩下庭中风在和它玩了。
赵清秀却有些爱听,风荡起它的声音。
「阿啊。」
桌边,赵清秀「注视」了会儿欧阳戎,突然发出些声响。
欧阳戎好奇抬头,擦了擦汗:「绣娘怎麽了?」
他身子站起来了点,看到了蒙眼少女手指蘸着冰凉酒水,在桌上落字:
【檀郎不用修的,不是要走了吗,除了秋千,其它也没坏的,只是没那麽好了,还能用】
其实赵清秀前些日子就听出了这支秋千坏了,没错,是听出来的,从它晃动的些许吱呀声中听出来,只是一直未和檀郎提过。
「说是这麽说,可能是要走了没错。」欧阳戎笑了笑,又收敛表情,格外认真的说:「但只要还在这儿住一天,这儿就是家,自己家当然要好好收拾,哪怕它只是一天的家,那也是家啊。」
赵清秀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能感受到他话语里的某种东西-踏实且有力的东西。
她不禁低下头,有些讷讷,手指微颤。
【那要是有一天,我们破落无屋,只能住荒郊野岭的破庙了呢】
「那也得好好收拾收拾,有你们在旁边,咱们在哪儿哪儿就是家,屋顶漏了就去补,床坏了就打地铺-—----只要有我在,我有手有脚的能去干活,还能饿着你们不成,若咱们一起勤快点,什麽日子都能有点奔头。」
欧阳戎说了会儿,笑了下,在赵清秀惬惬的脸色下,他补充一句:
「不过你家檀郎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