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来着,话到嘴边又忘了。」
李鱼收敛笑容,少顷,又继续笑脸。
欧阳戎又送了一段路,元怀民主动道:
「好了良翰,你早点回去陪弟媳吧,她眼睛不便,你还是多照看着为好。」
「嗯。」
欧阳戎停步,准备告辞。
元怀民摸摸下巴,想到了什麽,缓缓皱起眉头:
「对了,我记得你和那位谢氏贵女有婚约来着,弟媳的事,谢姑娘知道吗?」
欧阳戎沉默了下,答:「我会说。」
元怀民似是替好友思索了下,又问:
「那弟媳知道谢姑娘吗。」
「知道。」
「那就行。」
元怀民松了一口气,拍拍欧阳戎肩膀,一脸严肃说:
「这麽好的姑娘,传统守礼,估计一辈子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得好好待她,万不可做为了娶贵女抛弃好小娘的负心汉,不然我元某也要和你断交,划清界限,虽然良翰交友广,不一定在意我这一个,但是我还是要这麽说,见不得这种有情人难成眷属的事情。」
欧阳戎看了看难得靠谱认真起来的好友,点头道:
「我也是,等你和易指挥使的喜酒。」
「……?」
元怀民骂骂咧咧的离开了,满嘴都是「有辱斯文」。
>br>
欧阳戎笑了笑。
元怀民和李鱼返回了承天寺的院子。
进门后,元怀民看了眼李鱼,忽道:
「你怎麽心不在焉的,你认识弟媳?」
「没丶没有。」
「倒也是,弟媳瞧着也不认识你。」
元怀民走去洗澡,留下李鱼站在院中。
微胖员外仰头看了眼黄昏日落,呢喃自语:
「是善缘还是…孽缘……真是一笔糊涂帐……」
……
暮鼓黄昏。
欧阳戎背手散步,朝幽静小院走去。
半路上,燕六郎和裴十三娘身影出来。
后者将前者带了过来。
幽静小院附近的暗哨都是由裴十三娘和她的人负责的。
也只有裴十三娘知道欧阳戎在这儿时的行踪,燕六郎也得先找到她。
偶尔欧阳戎在幽静小院与绣娘私密独处,若是不太方便,燕六郎都会被拦住。
燕六郎来到欧阳戎面前,先两手递出一枚红布包裹之物。
欧阳戎瞥了眼,是从一指禅师那儿搜到的云梦令。
这柄青铜短剑隐隐有点不同。
他随手接过,收入袖中。
「明府,抓捕的桃寿斋丶承天寺的越女眼线,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全部关押进了旧州狱大牢,暂时收监。
「那个一指禅师,禁锢在了寺里一间专门关罪僧禁闭的草屋,承天寺方面很配合,算是以寺住持和群僧的名义关押,卑职也派人去监管。
「嗯,毕竟这秃驴是悬空寺的僧人,直接关押进大牢,容易引起监察院女官和州御史的插手,现在圣人崇佛,举国效仿,万一被卫氏的有心之人举报,到时候洛阳勒令监察院重查此案就不好了,算是一个折中的方案。
「至于方家姐妹,已经被方抑武押了回去,严格禁足,卑职也派人入驻了方家,随时监督,没有明府的命令,这对姐妹是出不来的。
「对了,按照明府您的吩咐,以明府私人的名义,江州大堂正在给方家那位夫人收集一些名贵草药送去治疗,明府真是善心,那方抑武这回算是死心塌地了……」
燕六郎忙碌了一下午,额头挂汗,抱拳一一道来。
欧阳戎走在前面,轻轻颔首。
最后,蓝衣捕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这下,云梦剑泽在浔阳城的眼线被咱们一网打尽了。不过……」
「不过什麽?」
「监察院那边,对于明府突然主导的这次行动有些许异议,特别是没事先通知她们,她们现在也想要参与办案,审查旧州狱大牢的新犯人。」
自从洛阳那边四大禁卫的增援到来,容真和监察院便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浔阳石窟那边。
浔阳坊的旧州狱大牢,监察院此前关押的涉及天南江湖反贼的死刑犯,全部都转移到了城郊靠近浔阳石窟的新州狱大牢了。
老杨头等人全部迁了过去。
于是前段日子,旧州狱大牢空了下来,这回正好被欧阳戎和江州大堂给用上。
欧阳戎声音平静:
「旧州狱大牢不准任何一位女官踏入,容女史来了也不行,你就回覆说,让她们好好守好浔阳石窟,浔阳城这边,有本官全权负责,不准她们擅自行动入城扰民。
「这是本官的印章,还有王爷的手令,此事,本官也会亲自和容女史解释,无需她们多嘴。」
欧阳戎从袖中取出一枚刺史印章与一份玄黑帛书递出。
燕六郎小心翼翼接过,重重点头。
「明白了。」顿了顿,他又问:「明府,那牢里这些眼线,怎麽处理?」
欧阳戎安静沉默了会儿:
「先关着,不要严刑逼供丶审讯死人,且等大佛落地后再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