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暖眸中的混沌狂乱猛地停滞了一瞬。

游肆的话已经跳出了她沉浸不能自拔的语境之中，令她一时反应不及。

“是因为我无能所以才导致我不知神器出现的种种意料外的状况，是因为我看见了你二人接下来几日的遭遇，也是我想方设法试图改变，这才导致了店小二的死。若如你所言，那我便也是身负罪孽之人了。”游肆眼见齐暖的状态要比刚才好些，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将话题又转了回去，“大小姐，即便要论因果，也不是这么论出来的。”

齐暖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了，但额角已经有隐隐的汗珠沁出，整个人呈现出一番极其疲惫的样子。她垂下头去一点点收回抓着游肆的手，一下又一下地喘着气。

游肆抬手——他的上臂已经有点酸了，齐暖刚才一直抓着他，时间虽然不能说很长，但力道可真半点不轻。“放松。”他抬手抚向齐暖单薄的脊背，帮她稳定着情绪，“慢慢把气吐出来。”

由着他的动作，齐暖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游肆的动作一直没停，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低低地道：“抱歉……我控制不住，麻烦你了。”

“是从那一晚后开始的吗。”游肆突然问。

说是问句，其实却是个无比肯定的陈述句。齐暖轻轻点了点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未吐一字。

她要怎么说呢。游肆看着她犹疑不定的模样，在心中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久前和她摊牌的时候，他便曾提及此事，她虽也不愿说，但面上却淡定地回答了。

然而现在他却能看出来，她远没有她面上表现出来得那么从容，也不及他心中所猜测那么通透。

“我从不会说太绝对的话，怕做不到。”游肆一边收回手一边道，“所以我只能说，只要我还在你身边一日，就会尽力抚平你心上的疮痍，不让你陷入方才那般的状况。”

“仙君大人，这话还不够绝对吗？”齐暖默了默才回答道，“借你肩膀一靠。”

这并不是商量的语气。

齐暖以一只手撑在她和游肆中间的椅上，言罢便虚虚靠了过来。

她的头贴在他的肩上，虽然并不重，但游肆分明能感受到她心中信任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