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斜阳西下的黄昏。 是天边晚霞所渲染出的一片耀眼的血红,洒在辽阔无垠的大草原上。 此时。 地面上的中小型部落里。 数百辆大大小小的板车围成一圈,为圈里那群瑟瑟发抖的鞑靼人,提供着如泡沫般戳之即破的安全感。 营地前面。 约莫四五千的鞑靼骑兵,正被一支打着“贾”字大旗的汉人骑兵压着打。 准确的讲。 这应该是一场屠杀! 骏马飞驰之间,沙尘滚滚。 只见那名为首的汉人骑兵将领,着一身百锻钢甲,身后大红披风饱蘸鲜血,脸上青铜面甲狰狞,在众鞑靼人的眼里,其可怕程度更胜恶鬼数倍。 而这名将领,正是贾琮! 两千余人的大乾骑兵,被贾琮分成了两队。 一队从两翼靠近,不断朝鞑靼骑兵抛射箭雨,后方一队骑兵,则趁着对手慌乱躲避箭失的空档,直接举盾冲锋而来。 待一举冲破敌阵之后,冲锋的那队骑兵立马抓起弯弓抛射,方才负责扰敌的骑兵们,则是迅速整队,向敌人发起二次进攻。 如此两队骑兵前后变换,纵是眼前这般两倍于自身数量的鞑靼骑兵。 也是不堪一击! 喊杀声与战马的嘶叫,混合着刀兵相接的铮鸣,叫整个战场上一片嘈杂。 前头的骑兵死去,后边又很快会有新的骑兵添补上前,继续冲锋杀敌。 恐惧?害怕? 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因为在战场上,唯有奋勇杀敌才能保住性命,后退和恐惧只能带来一个结果,那就是埋骨荒漠! 战场上。 一个个身着毛皮夹袄,手持弯刀的鞑靼士兵倒在贾琮的刀下,猩红滚烫的血液迸射,早将身上的百锻钢甲染成了暗红色。 贾琮大睁着双眼,此刻他的精神既亢奋,又冷静! 从容的举盾架住侧面袭来的长枪,随后贾琮手上的长刀划过,带起一抹血色的同时,所率的骑兵们已经前冲了一大截…… 夕阳下,这支汉骑彷若一道咆孝的龙卷风,刮过草原,也带走了无数鲜活的生命。 短短的几个来回。 四五千鞑靼骑兵折损小半。 溃逃者众。 小半个时辰过后。 “呜……” 随着一声低沉有力的牛角短号声,汉人骑兵们迅速归队列阵,而原本的四五千鞑靼骑兵,只余下跪地乞降的两千不到。 顾不得士兵身上的疲累。 贾琮命道:“速速打扫战场,分出两百人,叫那些鞑靼女人把部落里的牛羊宰杀一大半,都要熏烤出来,再拣那些好的马匹挑出来带走!” 随着一声令下。 原本肃杀一片的战场上顿时复归嘈杂,一名名的战俘被捆起双手,再由专人看押起来,部落里的牛羊成群的被宰杀,叫空气中的血腥更重了三分。 时间慢慢的过去。 等到午夜时分。 贾琮亲自把一车车新鲜出炉的烤肉干押送至无人处,才一举收进随身空间。 次日一早。 东方的天际刚泛起鱼肚白。 贾琮一行整装完毕,带上昨天的战俘和部落里身高逾过车轮的男孩,迅速离开了这个已经彻底衰败下去的部落。 身后。 累累尸体中央,一面绣着“贾”字的大旗迎风招展! ……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 见路程也走的差不多了,贾琮就先暂停行军,唤来王恩、李毅两名校尉,命道:“去把俘虏都集中起来罢,给他们一个痛快!” “是……什么?!!” 王恩、李毅二人顿时愣住。 看到两人一脸愕然,贾琮沉声问道:“怎么,是有什么问题吗?” 王恩瞥了瞥那些尚不及车轮高的孩子。 犹豫了一下。 小心翼翼的劝道:“将军,这些鞑靼人可全是咱们抓的俘虏,带回关内就是大功一件,杀了岂不可惜?再者说,里头还有许多的孩子……” 贾琮眉头皱了一皱。 问道:“王校尉,你可知昨日一战,我军战果如何?” 王恩回的磕巴都不打一个。 “禀将军,昨日我军大获全胜,共歼敌一千五百余口,俘虏一千三百四十有六,缴获战马、皮甲、刀兵无算……” 贾琮又问,“那我军折损多少?” 王恩的语气直接低了三分。 道:“我军昨日战死两百三十七,重伤五十有八,轻伤四百有余。” “我军离营时人口满编,共两千一百六十七人,如今除去那些重伤的士卒,能战之兵也就剩下一千八百四十二人。” 看着若有所思的王恩。 贾琮继续道:“这一千多俘虏,得要多少人才能看住?眼下才是咱们的第一仗,后面再俘虏了鞑靼人怎么办?” “这……” 王恩登时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只道:“可是杀俘不详啊!” 旁边的李毅早反应了过来。 扯了扯王恩的掩膊,道:“将军的决断甚是有理,王兄切莫再优柔寡断了。” 看王恩面上仍有犹豫之色。 贾琮冷哼一声,怒道:“本将问你,他鞑靼人南下打草谷的时候,铁蹄所及之处,可曾饶过我大乾的无辜子民?可曾留下过活口? 孩子?再过上两年,他们一样是可以操刀杀人的刽子手! 你不是不知道,我军一旦留下士卒看守战俘,势必会降低不小的战斗力,再遇着战斗,岂不是得要折损更多同袍? 王恩校尉,你是在拿众将士们的性命,来换那些鞑靼人的命呐!” 此言一出。 众人当即变色。 这个帽子可是不小,在场的没人能撑得住。 再想到贾琮驰援太原时的狠辣手笔。 王恩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乞饶道:“末将只是被猪油一时蒙了心窍,还请将军恕罪!” 李毅也在一旁求情道:“王校尉已然知错,还请将军饶他一命罢!” 一片沉默。 王恩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