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一路疾行至五军都督府。 此时如牛继宗、谢鲲、裘良等人已经到了有些时候。 看着贾琮换了身衣裳过来,裘良顿时笑了,道:“我就说他回家去了,你们非不信,还要跟我打赌,凭白叫我赚了一顿翠云楼的席面!” 翻了个白眼。 谢鲲道:“不过是一顿翠云楼而已,看把你得意的!” 旁边陈瑞文笑着拱火,“他这不是得意那顿翠云楼,他得意的是赢了你谢鲲!” 谢鲲登时气结。 牛继宗笑着出来打圆场,“忠靖侯进宫已经有个把时辰了,我看也差不多要出来了,咱们一起到门口迎一迎?” 众人纷纷点头,“同去同去!” 才出了左军都督府大门,贾琮便见到不远处有一行人过来,打头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高瘦将领,模样上隐约有着贾母的几分影子。 只一眼。 贾琮便知道,此人正是忠靖侯史鼎。 果然,牛继宗等人看到来人,一拥的都迎了上去,贾琮也跟在众人身后,过去躬了一礼后,叫了声“表叔”。 史鼎少有去过贾家,自然对贾琮也是极陌生。 此时骤然听到贾琮口中的称呼,又看了看身上三品都指挥佥事的常服,以及那张略显青涩的脸庞,不禁的有些茫然。 晃了一神,史鼎赶紧伸手扶起贾琮。 面露歉意道:“我向来少有出门,家里亲戚的孩子见的不多,倒是分不清楚你是哪家的子侄,见谅见谅!” 史鼎大大方方的,说着自己不认识贾琮的事实。 叫牛继宗等人哈哈大笑。 “看样子,史侯的确是有两年不曾到亲姑姑家里走动了,如今连自己的侄儿站到面前,也都不敢认了!” “难得见到史侯失态,今儿果然是不虚此行!” “……” 听了牛继宗等人的话,史鼎惊讶道:“你竟是荣国府的?” 贾琮点了点头,复又行了一礼。 笑道:“侄儿贾琮见过表叔!” 难以置信的看了贾琮一眼。 史鼎也笑了起来,道:“这些年我少有机会亲自去府上拜见老太太,竟连你这般出挑的子侄都不晓得,实在是不该!” 言语中,比之先前更多了几分亲近。 只是。 史鼎的这一声“不该”,大部分冲的是贾琮小小年纪便能身居三品高位,否则换做他时,怕是再有几年不去贾家也是寻常。 又何来“不该”? “史侯便是前两年去过荣府,怕是也难见到琮哥儿的!” 牛继宗笑道:“因为年前的鞑靼南下,他在大同府城外斩将夺旗之后,又率兵解了太原之围,连吉仑麾下的副将都斩了,陛下恩赐,现如今已是正经的二等男爵了。” 谢鲲补充道:“如今他可是统领健锐营的实权游击!” 史鼎又是吃了一惊。 看着贾琮道:“你在大同府斩将夺旗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不想竟连吉仑的副将也被你杀了,嘶……” 随即又一脸苦笑。 “与你相比,我这个败军之将,压根就是不值一提了!” 闻言。 众人看着唏嘘不已的史鼎,都有些沉默。 人言否? 你一个才过而立之年,便靠军功挣下了武侯爵位的人,在我们这群袭爵的人面前凡尔赛,真的合适吗? 看着众人的眼神渐渐有些不对。 史鼎顿时反应过来,讪讪笑了两声,道:“劳烦大家不辞辛苦的在这迎我,这样,今晚我请大家到翠云楼,咱们不醉不归!” “我看史侯还是改一天吧。” 旁边的裘良笑着阻止,“方才你还不曾回来,老谢便已经跟我们说定,今晚上他要请大家伙去翠云楼的。” 谢鲲,“……” 史鼎见状,从善如流道:“既然今儿是老谢做东道,那我改在明天就是了!” “史侯大气!” 众人赞道。 谢鲲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我呢? 同是请大家到翠云楼,怎么就喊史鼎大气,我就是纯纯的大冤种,不值一提呗? 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 及至次日。 荣国府宴请年前便约好的老亲故旧。 既有如镇国公府、齐国公府那些同为开国一脉的勋贵之家,也有如保龄侯府、忠靖侯府、王家、薛家、秦家这些要紧亲戚。 因为来客大多是各府的诰命,贾母并邢王两位夫人也都是按着极高的规格接待。 有贾母放出风声在前,今儿各府的小姐们个个穿的流光溢彩。 一时间。 荣庆堂里真个是百花齐放,争妍斗艳! 至于各家的官客,则是安排在隔壁的宁国府里宴请。 值得一提的是。 向来极少亲自出席宴请的忠靖侯史鼎,竟然也出现在了宁国府里,叫众人大为惊奇。 荣庆堂里。 众人先是互相道贺新年,随后便依序坐定,贾母并邢王二位妇人陪着众人说笑,林之孝家的领着众管事媳妇都在竹帘外头伺候着上酒上菜。 一时间宾客尽欢。 薛姨妈等无有官身的女卷坐于下首。 席间,薛姨妈不时看看前头立于各家诰命身后的小姐们,再看看身后的薛宝钗,一颗心又沉下去了几分。 比样貌才学,薛姨妈觉着自家胜算颇大,可要是比起家庭身世…… 身后,薛宝钗看着上方贾母同各府诰命在那谈笑风生,眼底闪过一丝深深的艳羡,只是再看到侍立在众诰命身后的小姐们。 心头却是不免有些暗然。 …… 饭毕,贾母又请众人到后头的大花厅里看戏。 趁着台上报幕的参场的空档。 有几个受了委托的诰命来到贾母近前,笑道:“老太太,都说府上的三公子是难得一见的俊朗人儿,不知是也不是?” 这是打算把人叫过来看看了。 听到几位诰命的话,贾母当即命鸳鸯道:“你叫人去东边府上,把琮哥儿喊来!” “是!” 鸳鸯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