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硬气一辈子,果然最后关头还是硬的。”等了一天一夜没有等到尹守礼的任何声明,金玉慈对尹寒夏说,“我的脸肿着呢就不去被人拍照了,你别怕和他面对面吵架,也别同情他,他人老了,但心没老,可狠着呢。” 尹寒夏在镜子前打好领带,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刚才还快速跳动的心慢慢冷了下来:“是啊,他人老了,心没老,所以拜他所赐,我人没老,心却老了。” 金玉慈从身后抱住他:“别有压力,这官司随便打我们都不输,我还没告诉你老爷最近在干嘛呢,他出庭才不是为了那些看得见的钱财,他要声东击西在外围攻击我,我不会给他机会的,你只要今天把时间帮我拖住,我让他怎么打来,就怎么滚回去。” “看戏的那些人可能要失望了,谁知道你并非真想在庭上分家呢,她们还都得罪了饭碗,真惨。” “谁有空考虑她们?不过让她们难受也是咱们的目标之一嘛。” “注意安全。”尹寒夏抱了抱她,便走了出去。 屋外鸣笛声起,陆十坐在车里招呼:“走吧,花钱去。” 金玉慈给君宝行的工作人员每人发了一个月的薪金,对经理说:“贴上暂停营业的通知,不要留人,这空城就算被打了砸了也别出面,一个月后再见。” 陕州商会,金玉慈和高、周、赵三家相对而坐,他们中间的桌上放着一摞摞大额法币。 金玉慈沉声说道:“这是预先补各位的差价,先以十日为期,就让我们测测尹守礼有多少现金可供拆期。” 君宝行里,谷良面对桌上的一箱钱双眼圆睁,他知道今日是来取钱领命的,却不曾想箱子里全是银元。 “尹家所有铺面都围住,除了人命和老人孩子不能动,余下你们那些招数越恶劣奖赏越多。”陆十对谷良说,“医药费管够,让兄弟们好好过把瘾。” 叶市镇和下马镇的镇长办公室里,金玉慈将州府文件拍在两位镇长的桌上,告诉他们:“尹家之前的规划用地和正在建的建设用地需要重新评定权属,所有项目停工停产。” 做完这一切已经下午,庭审还没结束,金玉慈和陆十走进现场,此时的法庭里尹守礼双眼血红,而证人席里竟然坐着尹忍冬,他最爱的儿子。 尹寒夏打了一天官司不仅没看出来疲惫,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看到金玉慈进来,他笑了笑,而对方律师还在辩诉,他全然像没听见一样。 “自古以来,法无父母之不是,我方不同意在尹守礼先生当家时期主导分家,而尹守礼先生在宗祠之中对尹寒夏先生的惩戒也是在法律允许范围内实行的,父母得于必要范围内惩戒子女,并不能以此为理由进行财产分割,至于控方主导的无论男女平等继承权仅指遗产,非本案合并裁定,我方保留对控方不孝罪的指控。” “控方还有要表述的吗?” “没有了。”尹寒夏一副随便你怎么说的态度,等待宣判。 “综合证人证词、财务证据及控辩双方诉讼后,经审议裁定如下: 一、尹守礼先生及田毓秀女士感情破裂,判决离婚。 二、田毓秀女士陪嫁泸水河岸八间铺面及所属土地、永安脂粉制造局、西市三间成药店、五百亩良田与珠宝首饰折算法币五十万元由尹守礼先生悉数归还。 三、按照当事双方结婚自行商议订定原则,尹守礼先生赔偿田毓秀女士生活费、赡养费等综合费用法币一百万元。 四、铺面债务不实,田毓秀女士不予承担。 五、原告补诉分家一案未有法律支持与未有活人分遗产之先例,本院不予支持。” 宣判结束,闪光灯又一次在庭中闪烁,尹守礼怒气冲冲走向尹忍冬,却走到一半被管家三爷拦住在他耳边低语一番,听着听着,尹守礼抬起头来,怒视金玉慈。 “臭丫头,你要坑我到何时?!”尹守礼话音刚落,身子一颤栽倒在地。 “老爷!” “爹!” “快拍!” 尹守礼晕倒,让已经结束案件的大厅再次鼎沸起来,厅里什么声音都有,尹寒夏坐在原告席中看着那一堆挤在一起的人,面无表情。 金玉慈走到寒夏身边,看着尹守礼被抬出厅,人们蜂拥似的围上去,问他:“心酸吗?难过吗?想要停手给我说。” “不难过,只是有点可惜。”尹寒夏回答。 “可惜什么?” “他竟第一时间找的、骂的都是你,而不是我。” “这醋也吃?”金玉慈拉起他,“别担心,老爷死不了。” “这你都知道?” “老爷心劲儿多大,没看到我栽跟头他才舍不得先死。你知道我早上没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