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就藏不住,本来也没想藏,我怕什么?”金玉慈看看尹忍冬,这时才想起来,问,“你怎么在那?” “我……”忍冬不好意思道,“其实我娘早知道这批冬虫夏草的事儿了,也知道他们瞒着爹,刚好我找二哥几次他都在忙这个官司,我娘就让我盯住结果……但是我娘没啥坏心思啊,她就说莫家那俩人贪婪,一定得抓住点儿把柄他们才不敢对我们这一房动手。二哥知道,我们家内宅谁不捏住别人的小辫子谁肯定倒霉,都是为了自保。” 金玉慈才不想听内宅的破事儿,只问:“你娘知道寒夏回来了?” “不知道不知道,我没告诉她,我只说了高家找了律师要对付莫家人。” 尹寒夏已经无所谓了,他挥挥手:“冬冬说不说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了,今天是冬冬帮了我,麻烦你一会儿送他回学校。”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 “让玉慈送你!”尹忍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尹寒夏打断,他的声音有些失控,哽噎着说,“你们先走,我想睡一会儿。” 金玉慈将尹忍冬拉了出去,并关上房门:“让他一个人静静吧,你二哥受大委屈了。” 路上,尹忍冬不断的瞟金玉慈,多次欲言又止。 “你好烦,影响我开车,你想问什么就问啊!”金玉慈心烦,她知道事情必须继续做,但寒夏还能忍受多少呢?他真怕他爹啊,小时候受的委屈多了,要么成为利刺要么困顿敏感,寒夏显然是后者。 尹忍冬怯怯的问她:“你真的不是许无双?” “你觉着呢?我非得是你家丫头?” “我哥连她是我家丫头都告诉过你啊。”尹忍冬摇头,“你有点像,又有点不像,无双姐没你这么大脾气,说恼就恼。” “那,哪里像?” 尹忍冬认真的面向她说:“你好像很讨要我们家的人,其实你不认识他们对吧?那你凭何讨厌呢?以我对二哥的了解,他不是个多话的人,尤其和无双姐的事儿他向来守口如瓶,他能告诉你,你们关系不一般,他可不是个随便信任别人的人。” “你想说什么?” “我猜你不只是我二哥的老板,你们在恋爱吗?不然你只是采风而已他为什么跟来?他放心不下你,是不是把你当成无双了?要知道他走时可是告诉过我他不会再回来了。” 金玉慈沉默了,之后在车上也没再和尹忍冬说话,直到看他进了学校,金玉慈才想,忍冬给她提了个醒,离婚夺产已经箭在弦上,她如果要参与进来,就必须得有个合适的身份,还得是有资格夺产并能进入尹家内宅瞎搅合的身份。 金玉慈专门在君宝行等到月上树梢才开车回宅子,这期间她写了一封信送去邮局,事情一定要给蒋舒白说清,但她笃定蒋舒白肯定不会朝歪了想。 回到南街已经很晚了,偌大的院子没有一丝光亮,连西厢房都是黑的,金玉慈把所过之处的光都点燃,看着院子里的点点光亮,她满意自己的成绩:“这才像个家的样子。” 西厢房的窗户开着,但屋里黑着,金玉慈知道寒夏没睡,她从窗口向里面看,寒夏正趴在桌上直盯夜幕,初春时节,黑夜也天朗气清,月色如水照的人心寂静。 “你回来了?”尹寒夏声音低沉,依旧盯着天上,但他知道外面的光一点点亮了进来。 金玉慈走进房里坐在床上,她看着寒夏趴在桌上的背影,在没开灯的房间里他显得那么孤独,金玉慈心疼的问他:“你好些了吗?” “没什么好不好的,不一直都这样吗?”尹寒夏的声音很轻,轻的只能听到委屈,“我娘和梅娘都告诉我说我小时候是爹最疼的孩子,可是作为爹来说最疼的到底是他自己的孩子还是能带给他荣耀的孩子?这些年我渐渐知道这世上真有不通人情的人,可我不愿将他对应上去,是我软弱吗?” 金玉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的悲伤,她只知道高韧才不管自己是不是他的孩子都爱的不得了,小时候她还偶尔怨过爹为什么卖了她,可现在她特别理解,什么比能让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更重要的呢?如果不能给孩子锦衣玉食的生活,至少要让孩子能有逆天改命的资本,穷途末路的父母也有深远的爱,可是尹守礼却不明白。 “你说,如果我是个康健的人,我现在会做什么?继承尹家的铺子?娶个富商的女儿?有妻妾有儿女有事业之后继承尹氏宗族的族长位置?”尹寒夏还趴在那里,却长叹口气,“多令人羡慕的生活。” “寒夏,你别这样,我……”该说什么呢?金玉慈想说她理解,但这话又着实说不出口,事外的人哪里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无双,我想我娘了。” 金玉慈走到尹寒夏身边,像小时候那样,她将这个令人心疼的弟弟揽进自己怀抱里,寒夏环抱着她的腰靠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