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金玉慈在第二天便从拘留室被迁往监狱关押,五天内没有一人来看她,也不让她像别的犯人那样出去放风,她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狱警对她的态度疏离冷漠,既不像对别的犯人那样大吼大叫,也不像对有背景的犯人那样热情巴结,他们只给负责到点儿给饭,每天来查一遍她的身体状况,其他一概一问三不知。 金玉慈与世隔绝了,她开始不由自主的心慌,陆十的话时不时出现在她耳朵里:任何精密的筹谋都会有意外。是的,陈丽婉的死就出乎她的意料,对面的人居然利用一个无辜者来牵制她,何其残忍,而这个结果也不是她想要的,她需要的是一场隆重热闹的大事,不是冷酷的铜墙铁壁。 第六天,牢房门被打开,陆十头发蓬乱,急急跑进来。 “玉慈!”见到金玉慈他几乎哭出来,“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打你?有没有动手动脚?有没有……” “没有,你快说,外面发生什么了!”金玉慈更激动,但她顾不得闲扯,“你怎么进来的?” “你被算计惨了!陈丽婉死了但丝云活着,她醒来以后坚持说是你一定要给大家分糕点,并强调了给陈丽婉,所以她才让陈丽婉第一个吃,而她同时也咬了一口,于是她们俩才双双中毒。”陆十咬牙恨道,“你养了个白眼儿狼!” “丝云,对我来说是白眼狼,对别人不是,所以我没拦她。”金玉慈在最后时刻猜到了丝云的身份,“可最近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儿?在这里每个人都像哑了一样!律师呢?我得先被保出去,我们得赶快开庭,以免夜长梦多!” “别提了!我们一开始连你人在哪儿都不知道!哪有不到两天就把人扔进监狱的?我们找遍了上海的警察局、派出所都不清楚你的去向,还是刚才,有个穿制服的找到我告诉我你在这里。” “汪清?” “不,是他身边的人,他让我告诉你,能立刻放出你的人只有汪局,能让你悄无声息消失的人也只有他。” 金玉慈无奈的笑出来:“原来他在这儿等着我呢,他确实疼爱我,为了我这个玩物他还真费神。不过还好,证明他没和陈应标搅在一起,现下是我理想的状态。” “你理想个屁!就是因为他,全上海没有一家律师行敢接你的官司!我来之前去找过万重山,他告诉我你的事帮会保持中立,律师的事与他们无关。” “他能说到做到,已经尽力了。”金玉慈问,“所以是汪清身边的人让你来给我带话你才能知道我在这儿对吗?他是不是还说只要我答应做他的禁脔就能立刻放了我,杀人案也不再追究?” “当然!他根本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他真是□□横流啊。” “白晓浓和春藤花园呢?” “春藤花园没有异样,就是记者在第一天事发后把华商银行和绿萝苑给堵了,白晓浓给了大大小小每家报社一笔丰厚的车马费,说是希望大家能给他的爱人一个清净,报纸广播都没有大肆报道,沈方圆也收了钱暂时息事宁人等你的安排。” “白晓浓……”想起那张老好人的脸,金玉慈身上一阵恶寒。 “你先别管谁杀的陈丽婉,玉慈,现在我就怕因为汪清在里面搅混水,你的审讯被草草安排,民国的司法谁都可以插一脚,以汪清的狠劲儿他要是想害你根本轮不到你找大状开庭审,你杀人嫌疑直接就被坐实了!” 是啊,金玉慈闭上眼睛,她承认她紧张了,这个案子漏洞百出,只要能按照正常程序她绝不会有事,可是现在律师们迫于汪清的威势没人敢接,痕迹无从查找,如果她不同意汪清的威逼而被提前私自审讯,简单案子也会扣在她头上,反倒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汪清那你先拖住,立刻让沈方圆大搞舆论,一定要让我的案子影响够大,逼着公开庭审。律师上海找不到北平找,北平找不到天津找,天下不是汪清的。我想办成事儿反而不能私下解决,案子必须大搞特搞,越高调越好!” “不然告诉蒋舒白吧,这些天我们无数次想给他去电话,玉慈,如果真的没办法就告诉他吧,你别再自己苦苦坚持了。” “不行!还没到时候,他若知道我一意孤行得气死,万一我没事儿他又病发了还怎么回来开礼盒?” “你也知道你一意孤行?你说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跟他说,现在不就是最后一刻?你都快众叛亲离了!” “现在还不是最后,陆十,你爷爷不是说过么,我们两个在一起就能绝处逢生。” 陆十感动的看着金玉慈,这话她从没相信过,可她现在愿意信了,她信的不是爷爷,而是陆十和她自己。 “这事儿别的不说,所有天上飞的地下刨的水上游的,但凡能过人,就连污水管兄弟们已经都盯住了。”陆十也决定赌一把。 “切记法院周围也得给我围住,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