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乐宫。 蒋舒白靠在沙发上,眼神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为此,他们把我单独关押起来了。” 金玉慈感觉自己很累很累,她想赞叹一句秦爷大义,可她说不出来,她只想让在乎的人回来,大义这个词在死去的面前显得那么苍白。面对芸姐空荡荡的办公室,她欲哭无泪。 两人就这样相对静默而坐,他们听着今晚依旧营业的仙乐宫那么热闹快活,谁也不知道等着他们的明天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仙乐宫的大门被砸响,一夜未眠的二人到楼下开门,仙乐宫的门外黑压压的全是人,有昨晚还在唱歌跳舞的演员,有商会留守的老人,有码头上的渔夫,也有烟花巷的窑姐儿……他们直愣愣的看着金玉慈和蒋舒白。 “你们怎么了?” 夏红从人群里出来,脸上两行泪痕,她捧起手里的报纸问金玉慈:“不是真的对不对?” 秦爷的死讯登载在头版,金玉慈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来的总会来,他回望蒋舒白,仅仅一晚,他已经满脸胡茬,从来没人看到过他如此颓废的样子。 “商会……还在吗?”人群里有人问。 蒋舒白走上前,对大家说:“外国人妄想利用商会控制我们,秦爷宁死不屈,被杀害了。我知道听到这个消息有人大快人心,有人无所适从,没错,南洋商会是帮派,但不是卖国贼。从今天开始无论市场、青楼、仓库、银号、贸易行……但凡商会管辖之内想离开的人大可以走,走前去商会领取一份安家费,这是秦爷交待的最后一件事。至于仙乐宫,芸姐吩咐全部交由金玉慈金老板打理,商会还和过去一样只为仙乐宫作保,不参与管理经营。” 夏红眼泪汪汪的问金玉慈:“阿玉,我们怎么办呀?” 金玉慈悲从中来,看着仙乐宫的乐工,酒保,演员,侍者,他们一个个恍然无措的神情,她决定正式接手仙乐宫。 “我年纪小,没有芸姐的魄力与胆识,若是不愿把身家搭在我身上的我理解,和商会一样,想走的我就不挽留了,到碧君那领一份家用,不算丰厚但扛一年半载没问题,这份钱是芸姐之前为大家留的保命钱,我做主给走的人分了吧。” 听了金玉慈的话,人们慢慢分成了两个不同团体,要走的人走进仙乐宫领钱,剩下还有一多半人依旧肃穆的望着她。 “留下的人,钱我不打算给大家分。”她话一出口,进去领钱的人里竟然有人露出一丝不经意的得意,而留下的人也诧异的望着她。金玉慈对大家说,“大家的安家费按照仙乐宫公账余下的管理费算比例当成股份,仙乐宫将每半年平一次账,按大家的比例分红!”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苦力出身的人何时敢做当股东拿分红的梦?留下的人脸上各自褪去了阴云,欣喜之情跃然脸上。夏红又一次抱住金玉慈,她感动地哭起来:“阿玉,谢谢你。” 刚才拿了钱走的人众目睽睽之下没脸反悔,唉声叹气的离开仙乐宫。而商会还等在门口的人们也希冀的看着蒋舒白,他冲大家点点头,众人欢呼起来。 “从此,商会有我蒋舒白一口饭吃,大家都不会挨饿!” 夜里,仙乐宫里所有人十足的卖力干活,金玉慈趴在二楼往下看自己也搞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蒋舒白问她:“你怎么想的?” “分红吗?”金玉慈眼里依然还是失落更多,她淡淡的说,“我扛不起这么大的仙乐宫,但我深知芸姐把这里交给我,定不是让我贪图逍遥的,只有让大家凝聚起来仙乐宫才会永存。” 因为南洋商会元气大伤,人员减了大半,原来处在外围的青红帮一举登顶,抢了商会的半数场馆。蒋舒白并不与他们计较,刚好趁此机会蛰伏。他甚至将南洋商会搬离原址,原来的楼里只留下几个看门的老人,更显得商会大势已去。 不出所料,短短半年,盯着商会的日本浪人彻底褪去了身影。 “你真要彻底放弃原来帮会的那些事儿?”金玉慈问蒋舒白,“现在这世道,不说黑吃黑,至少以暴制暴不算是坏选择。” “该留的留,只是不留那么多了,那是秦爷的时代,我望尘莫及。”蒋舒白提着水壶转了一圈,把商会新址里所有植物都浇了一遍,说,“你最近来这儿过于频繁了,喜欢我这地方还是躲那个记者?” “都有。你这地方又是阳光房又是绿植,异域风情,我喜欢。唉,不过沈方圆真的是够了,他从我这儿弄走了两篇独家报道还不满足,我是真怕他给我坏事儿,我们好不容易低调这么久,他再让我被人盯上怎么办?” “不低调就不低调了,其实你成了大明星也好,接触的人多找到陈应标的可能就大。” 说起陈应标,确实是怪事,《风雨玫瑰泪》上映之后在全国爆红,影迷都以为醒梦电影公司会趁热打铁再出第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