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呼呼地跺了跺脚,进了屋里时表情还是恶狠狠的,仲旗被她吓了一跳,“柳芝同志,你这是怎么了?” “哦没什么,刚刚差点被狗咬了。” 仲旗没有怀疑这附近哪来的狗,而是顺着柳芝的话点头,“那可得小心一些。” “对了,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仲旗从床上下来,他的腿脚其实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是柳芝担心留下后遗症,强行要求他再躺几天,仲旗觉得自己再躺下去人都要废了。 柳芝走上前想扶着他,被仲旗推辞,“不用不用,我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 仲旗走到一个箱子跟前停下,打开柜子,轻手轻脚地从里面拿出一副花卷,柳芝看到了,心里一喜,未来的大师终于要送她画作了吗? 柳芝一错不错盯着仲旗,看到他拿着那副画卷朝自己伸手,另一只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是我这段时间画的,自认为还不错,送给你吧,希望你不要嫌弃!” “哪能啊!我欣赏都来不及,你的画每幅都是精品!”柳芝狗腿地接过那幅画,展开看了许久,一口气用了十来个成语夸赞,最后来了句,“你画的宁水图犹如齐白石的虾,张大千的嘉耦图,真是一绝啊!” 要是运气好,这画可值一千多万呢!一般般的也可以卖出几十万到上百万,这么大一笔钱,让她怎么能不夸赞呢! 仲旗被柳芝夸得不好意思,“那倒也是没有那么夸张,谬赞谬赞了!我争取努力修炼,向大师们看齐。” 尽管清醒知道自己的水平实在无法与大师相提并论,可是有人愿意这样不吝称赞,仲旗也觉得十分高兴。难怪自古以来的上位者们都喜欢别人吹捧,这感受可真是太棒了。 仲旗只允许自己沉溺于夸赞中一会儿,几分钟后他终于清醒过来,红着脸,“你喜欢就好。” 柳芝小心翼翼地把画卷好,朝仲旗眨眨眼睛,“你没画好的废稿可以也送我几幅吗?” 仲旗不解,“有是有,你要那些干什么?” 柳芝大言不惭,“有时候缺憾也是一种美,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画,想尽可能多收藏一些!” 仲旗感动极了,千里马遇上伯乐以后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能力来。他觉得柳芝就是自己的伯乐,就在遇到她不久前,仲旗觉得自己都快要放弃画画了,就跟父母说的一样,这玩意儿又挣不了钱也没法帮助他回到城里,成天花钱买笔墨纸砚,值得吗? 现在,仲旗再也不回去思考这个问题,只要有一个人喜欢他的画,那么他坚持下去就是值得的! 只是......仲旗陷入了为难,他太珍惜柳芝同志这样能欣赏他的朋友了,实在不忍心让这样单纯的情谊变了质,看着柳芝,他欲言又止。 恰好柳芝捧着那堆画心里正美,没有注意到仲旗内心的挣扎,没等仲旗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便起身告辞,“仲知青,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家去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藏你的画的!” 不但会好好珍藏,还要一代又一代地传下去,当传家宝! 仲旗在心里打的腹稿没派上用场,他点头,送柳芝到门口,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心里有一种玩弄了别人感情的愧疚感。 等下回......就跟柳芝同志说清楚吧! 柳芝哪里知道仲旗也是个内心戏多的家伙,她开开心心回家,把几幅画妥善包好塞进柜子里,等有机会,柳芝打算找师傅把画装裱起来,好好珍藏! 把柜子锁好后,柳芝关上自己的房门出门去了,准备晃悠去新房子那里看看大叔的进度。刚走出去,差点与从外头回来的袁成旭撞了个满怀。 柳芝抚摸自己被撞疼的头,没好气地骂过去,“你走路不长眼啊,没看到有人在关门吗?” 袁成旭一反常态地没有任何表情,看也没看柳芝一眼,整个人很低落地进了屋里,柳芝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气呼呼地把一把锄头砸向墙头,锄头在墙上弹了一下,立马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啧,柳芝忍不住幸灾乐祸地想,怕不是媳妇儿跑了吧。 真不是柳芝瞎猜,前些日子,袁成旭每天回家都是高高兴兴的,一会儿说要买这个买那个,一会儿又说要把房间重新装修一下,家具什么的统统换了。 杨兰那么抠门当然不会同意,不过也不妨碍袁成旭乐呵呵的,甚至连孩子都想到了,“妈,咱还是得趁早多盖两间屋子,不然我的孩子生出来以后住哪里啊?钱的事你别操心,以后我会努力干活的。” 还真是大话说得越多,打脸来得越狠。不过柳芝也没兴趣询问袁成旭究竟怎么了,不关她事! 柳芝回头,继续开心看自己的新房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