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能等他们回来的那日再道别了,只可惜他们回来后也不过在岛上驻足修养几个时辰,便再要入世。”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皆是遗憾与落寞,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他们短暂地在羽幽岛相聚了八百载,对他们来说这不过是人生中小小的一段,但对凡人来说足以却是足以令沧海变为桑田,他们应当知足也应当学会分别,他们都要继续走下去。 金乌的光辉穿过云层,拥抱着起伏的山峦,在这生灵沉睡的冬末,朝雾峰上却还是生机勃勃,一行四人顺着山道登上峰顶,鸣珂大大咧咧地躺在草地上,逐雨挨着他坐下,从腹中轻吐出一口气,一来到这峰顶她只觉浑身舒畅,胸中似凝聚了一股独特的气息,呼吸之间,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洗涤了一般。 昌容看着远处潺潺的泉水出神,忽地想起:“怎么没见庭芜,我还想托她好好关照一下逐雨呢。” 云初行至她身侧:“后日就要开课了,她肯定紧张不已,想来现在该是同掬尘在藏书阁温书呢。”现在虽不是最适合调息的清晨,朝雾峰的灵气也并没有减少几分,若是这地方足够大,也不需引泉水环绕祈春殿了,这儿简直是绝佳的修炼之所。 几人在此处待到黄昏之时才离开,踏上返程后,昌容同云初商量道:“今晚是我教逐雨习字,不如让她去枕荷居同我住一晚吧。” 云初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他转头对上逐雨的目光,想叫她先回疏桐斋取些衣物枕衾,却不想昌容拉上逐雨就从他们眼前消失了。他气才叹到一半,就收到昌容用鸿雁传书递来的信。 “枕荷居虽小,东西却是一应俱全的,不用回疏桐斋取了。” 还知道通个气,不然他就要白跑一趟了。 枕荷居是依湖而建,半边屋子都架在水面之上,又有一条贴水而造的白玉栈桥连接一侧湖岸和小屋,湖中立着些许残荷枯枝,看着十分萧索,如此清雅的小院却没有满池荷花点缀,实在可惜。 她们一踏进院中的白玉栈道,那些枯枝便倏然恢复碧绿的颜色,伸懒腰似的伸展开来,连淡紫色的花瓣都开始在枝头翩然起舞,整个院子一瞬就到了夏天。 逐雨惊于眼前所见,樱桃似的唇轻启,似是在无声的惊呼着。昌容带着一抹温柔的浅笑望向她,牵着她的手走上栈道:“只要我踏进院中,这里就会是满池亭亭玉立的荷,这是我体内的灵力滋养而生的,若是我离开这院子,那些花儿也会转瞬即逝了。”说着,她伸出脚尖轻点水面,踏水行至湖面上,双腿盘起,手臂舒展,衣摆无风自起,将她包裹于其中,一朵淡紫色荷花便娉婷盛放。 荷花被微风轻轻吹拂着花瓣,带起一阵紫烟,烟雾在空气中勾勒出人形,昌容又身姿绰约立于水面上。 她向逐雨张开双臂,逐雨瞧了眼水面怯懦地伸出手回应着,她却已经落回栈道上:“现在还不行,你的修为尚浅,仅凭我是拖不住你的,况且这同你的原身也有关系,非水生的植物要想学会这招式,只能等隆冬湖面结冰的时候了。”她翩然的落在逐雨面前,带起一阵泛着荷香的风。 “一见到你我就心生欢喜,没想到竟失了分寸,险些害你跌进湖里。” 逐雨摇摇头,也对她回以微笑,两人挽着手进了房间,还没坐下,昌容又不知从那里拿出了卷尺,拉着逐雨给她量尺寸。 她一一记下着逐雨的身形尺寸,这才为她看座沏茶::“我想给你做几身衣裳,看到可爱的小姑娘我就想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逐雨揭开茶盏,青绿的茶水上还飘着一小瓣荷花,仿佛也是一方荷池。 昌容取来荷花花瓣和荷叶化作的布料,坐在桌案边,一面裁剪缝制衣服,一面给逐雨讲解书上的文字,这是她托鸣珂送晚膳时捎带来的,没想到她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却独独忘了逐雨的正事。 她一心二用也没把事情做含糊,手中那件青色外袍就只差个收边了,她放下针线,拿过逐雨写的两页字,娟秀的蝇头小楷方方正正的,完全看不出是个初学者,看来云初的教导还是有些作用。 她又往前翻了翻,那一行行歪七扭八的字一看就是昨夜鸣珂教的,他虽然在修行一事上十分认真刻苦,但是对于那些杂七杂八的事都不太上心,昨夜指定是半刻不到就扯去聊别的了。 若不是有云初打了基础,她教起来别提会有多难了,看着坐在她身边认真写字的逐雨,她就想起昨日初见时她那小猫似的警惕的样子,她想过她初来乍到又情况特殊,对他们会有所防备,没想到她看向云初的眼神中似乎还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敌意,难道这孩子轻易就看穿了云初藏在人畜无害外表下,一颗黑透了的心? 在师尊和其他与他不甚亲密的师弟眼里,他们的大师兄那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办事周全,可真相嘛…… 昌容没忍心让逐雨熬大夜,子时三刻便拉着她去休息了,临熄灯时她又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同逐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