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说梦(1 / 3)

宁安白玉般的颈上抵着三根银针,轻微的刺痛感并没有让她觉得此刻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贱人,你是如何识破我的?”丹蔻一手拽住宁安脑后的头发,一手持针抵住她的命脉。

“还能如何识破,自然是因为你破绽百出。”宁安轻轻一句音落,丹蔻手上力道又加了几分,有颗小血珠浮现,朱砂痣般烙印在了宁安的右颈处,衬得宁安的肌肤更是苍白。

“你昨夜根本就是装晕!”丹蔻死死盯着宁安那张淡漠的脸,被戏弄过后的愤恨已经充盈了丹蔻身体的各个部位,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叫嚣着要她杀了宁安。

“楼砚昨日警告过你们,不要再出现在他眼前。”

脖颈间的疼痛加重,宁安皱起眉头来,“难不成还要我再重复一遍他的话么?”

“用不着你再说一次!”丹蔻狠狠说道,她知道宁安这是在提醒她。

她也不是傻子,即便是她真的想要除去宁安,但梁非珏的出现绝非偶然,这个时候,楼砚身边的宁安是不能出任何事情的。

手中的银针被丹蔻不情不愿地收回。

针尖微微发黑,若不仔细查看根本无从发觉。

她就是故意趁着楼砚离开,才来装扮成老大夫会一会宁安的,却不料反被宁安捉弄。

也不知楼砚是否知晓他这心上人,是个攻于心计,口蜜腹剑的女人。

“我这易容术算得上精妙,你就算是昨日知道我的名字,但今日又是如何认出我的?”

丹蔻细细看了几眼银针,凝神瞧了眼床上的宁安,这才将针收回了药箱里。

为了装成老大夫,丹蔻甚至在右腿上绑上了细沙袋,借此模仿大夫的步子。

其实宁安也不得不承认,丹蔻伪装得很不错。

昨夜医婆的沙哑嗓音与今日老大夫的边城口音,丹蔻模仿都得唯妙唯俏。

她甚至都考虑到了每个人的脚步声不同,用了什么方法加重了右腿的力量,从而使得跛脚更为真实。

或许丹蔻的伪装在旁人眼中已到了极致,但到了宁安这儿却行不通。

宁安除了听觉敏锐以外,嗅觉也是格外地敏感。她除了靠脚步记住人以外,更多的是靠气味。

每个人身上的气味都不相同,楼砚是淡淡的草木清香裹挟血气,胡云安是浓烈的和罗香混杂麝香。

昨日夜间,宁安并没有完全昏死,空气中除了熟悉的味道,还隐隐缠绕了一人身上的黄泥土屑味,唯有整日与风沙雨露为伴,且不得不跟来往车辆马匹打交道的人,才会夹杂这种味道,宁安一下就想到了守城收过路费的那名军士。

至于另外的一抹恒长绵密的酱香味,则是从另外一女子身上悠悠传来的,气味甘醇辛辣,与酒水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今日丹蔻一踏进这间房,宁安就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所以你就靠着我身上的酒香味,认出了我?”丹蔻哼一声,仍是不大服气。

“是,也不是。”

“你总想要探听我的过去,还要追问楼砚与我的相遇,寻常大夫如何会这般多话?”宁安拢了拢耳后的青丝,手中带下几缕被丹蔻扯断的残发。

丹蔻对楼砚的心思不言而喻。

只有在关乎到自己所钟爱的人的时候,人才会露出马脚。

宁安话语间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但在丹蔻看来,这不过是一种挑衅。

“如你这样狡诈的人,九哥为何会带你在身边?”

宁安听出丹蔻的不满,“不带我,阿砚也不会带你。”

“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一起经历过什么!”丹蔻握紧了拳头,又气势汹汹地对上宁安。

“你们经历了什么?”宁安指尖微动,顺着丹蔻的话接下去。

“我们经历了什么,你没资格知道。” 宁安终于有了兴趣,丹蔻却不愿意跟宁安分享他们的过去。

嗯,这倒是聪明点儿了。

宁安挪了挪背后的枕头,侧躺下去,阖上了眼。

“大夫若是看完了诊,便将小音唤醒吧,劳烦您了。”

她毫不留情开始赶丹蔻离开。

丹蔻碰地盖上药箱,脚步停了停,又向床边靠近。

“有个人与九哥不对付,你得要九哥千万小心。”

梁非珏是个阴险小人,楼砚指不定会在暗处吃什么亏。

“多谢。”宁安转过身来,对丹蔻道谢。

床幔掩映下,少女纤细娇娆的身姿刺得丹蔻眼疼,回想到银针上泛起的黑光,丹蔻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