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何,也比进窑子强!” “那是。” …… 宁安听着她们论说着,不发一语。 她害怕么? 并不。 若是现在,真有什么可以让宁安心绪起伏的事儿就好了。 可惜,没有。 “娘儿们就是聒噪!”贩子见俘虏们凑在一块儿,不耐烦地往地上甩了一鞭子,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晨光熹微,市场上多了脚步声。 约莫过了半刻钟,宁安感觉到四周熙熙攘攘起来,空气中的燥热潮湿愈发强烈。 马厩里离得最近的一人,不多时便被拽上台去。 群狼环伺的台下,沸腾起来。 “这女人,一块牛肉干!谁要!”那贩子叫喝道。 旁人听不懂,宁安却是知晓这蛮语的意思。 “我!” “带走!下一个!” “这个壮实,值一壶酒,谁要?!” “给我!” …… 前面的姑娘被带走了,宁安听见她被卖出了三块牛肉的高价。 第十七个,就到了宁安。 她被人提溜着,带到了台上。 “这个呢!有没有人要!”贩子皱着眉头,想要找找宁安的可取之处。 “瘦小是瘦小,但是可以做做杂活!”他补充着。 不是说中原女子最是爱干净漂亮的,这人怎的忒脏,贩子轻掩了下鼻头。 宁安倒是没什么力气,被拽得晃悠悠的,像软面条一样,她觉得自己估计会很滑稽,就像是娘头上的那支步摇,那是宁安最后看见的东西。 像是没忍住,宁安嘴角勾了一下,笑意转瞬即逝。 楼砚路过集市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宁安。 芦苇荡里那个寂寥的身影一下子与眼前的人重合在了一起,与第一次见她不同,这次宁安一闪而过的笑被楼砚准确地捕捉到,蓬头垢面的人儿仿佛只鲜活了一刹那,便又恢复了死寂。 几日前,楼砚奉命去追宁家的逃船,按路线他得穿过江边那片茂密的芦苇荡。 那时,有一条黑白鳞纹的大水蟒正伏在宁安背后,它也被外界突如其来的巨变弄得不甚安宁。 水蟒跟前的宁安静静地,似是没有察觉到,又像是知道危险情景却不反抗,双瞳黝黑,漠然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那水蟒已经昂首摆出了攻击的姿态,伺机准备下手。 楼砚思索半刻,只觉这惨白脸庞的小人的结局左不过是葬身蛇腹,便失去了观看的兴致,驭马离去。 宁家的人见到楼砚一人前来,招呼了家丁去拦他。 楼砚很不喜上头派的这种命令,他觉得很没意思。他身形利落地解决掉这群乌合之众,玛瑙镶嵌的圆月弯刀滴滴答答落着血,甩干血渍,他下意识摇摇头。 不晓得那蛇究竟吃掉了她没有,楼砚换了左手持刀,往余下的人杀过去。 一肥头大耳的妇人紧紧抱着个小樟木箱子,楼砚想,应是这个了,他鬼魅似地到了宁三夫人身后,轻溜溜划过她的脖子。 翡翠珠串被割裂,珠子坠落一地,楼砚稳稳接住小箱子,打开来果然是一叠数目斐然的银票和地契。 该拿到的得到了,楼砚估摸着上头又会另派几人跟来了,看着血泊旁瑟瑟发抖的几个小姐装扮的人,楼砚打算快点了结。 不知道是哪个胆子变大了,忽然哀求起来, “求求您别杀我!!!!”说罢就要搭上楼砚腿上的护甲,引诱意味明显。 楼砚果然停下了手,另两人见了,均是效仿着,忸怩着姿态往楼砚身上靠过来。 这般奇怪的景象叫楼砚甚至是笑了出来。 “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姐妹几个罢。”宁薇尽力摆出谄媚的神色,抬眼却是对上楼砚那双异瞳。 “啊!!!!!!!”宁薇一吓,眼里满是惊恐。 楼砚一副果不其然的模样,伸腿一脚便踢开了宁薇。 “这么喜欢讨好人,就去该去的地方施展你们的才艺吧。” 楼砚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定下了宁家姑娘们的死棋。 锋利的眉眼桀骜不驯,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意味。 宁薇她们不傻,反应过来后突然间又有了骨气起来。 她们开始咒骂楼砚是个怪物,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