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娘善巧织(2 / 3)

双眉目跟饿狼似的,却也不会在猎物面前轻易暴露。

可惜陈宛七并没有作为一个猎物的警觉,反倒像个手握绣针的屠夫,还想着从这锦衣卫身上宰几笔钱。

见他不应,陈宛七抓起地上的飞鱼服,“你这衣服挺酷,可惜破了个洞,要不我帮你补补?”

男人缓缓开口道:“姑娘怎知我乃锦衣卫?”

这话陈宛七听着怪别扭的,这人有些礼貌在身上,但也不多,听着更像是警惕的试探。

“这不是飞鱼服嘛。”

男人仅此试探便对猎物露出了獠牙,“你一个蛮荒之地的女子,怎会见过飞鱼服?”

这……的确不好解释。

陈宛七正想编一个合理的借口,扭头的一瞬间,结实的身躯猛然朝她扑来。

男人把她按在地上厉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你有病啊!”

陈宛七感觉自己的双肩被牢牢钉在地上,像块案板上的猪肉任人宰割,吓得差点发出猪嚎声。

“谁派你来的!”

陈宛七脑子一愣,根本没去想这人的话,只感觉膝盖顶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瞬间一团怒火蹿到脑门上!

“混蛋!你耍流氓啊!”

陈宛七一脚踹向那硬物,正好踹到他腰间的伤口,男人吃痛的缩了缩,手中仍按着她的肩膀。

“哐嚓。”

一道令牌落地。

陈宛七瞥见地上一块硬邦邦的东西,多少是有些误会了。

“你……你先放开我再说。”

男人手中已探了个大概,眼前这女子丝毫没有习武之人的身骨,他还未曾用力,若是再重几分力度一捏便散架。

见她对自己没有威胁,男人这才将她松开。

陈宛七揉着酸痛的肩膀,气得骂骂咧咧的囔着:“我好歹是个绣娘,多少是有点眼力见,一看你这穿着布料便知身份不凡,况且你还有刀有牌的,八成是从京城来的。”

“如今这世道,在京里不就那两官职最招摇嘛!我猜你不是锦衣卫就是……”

陈宛七突然想到另一个可能……也有可能是!

“东厂?”陈宛七干巴巴的长着嘴,话都说到嘴边了,试探的问候一声:“公公?”

男人脸色煞白,眼中却燃起一团无名怒火,仿佛听到了一声羞辱。

“大胆。”

陈宛七还是有些眼力见的,立马排除了这个可能,诚恳的回应着:“我胆子不大的,锦衣卫大人。”

男人捂住伤口,身子往后一挪靠坐在墙边,目光仍在她身上打量,一看就是个没胆的,说出的话却句句找死。

“姑娘,你就不怕我是个贼?”

“敢穿飞鱼服做贼?那你胆子也很肥。”

陈宛七手里忍不住又盘上飞鱼服,“你这衣服还补不补了?”

男人没有回应,见她从始至终好似只在乎这身衣服,捧在手里当做什么宝贝,当真是乡野女子没见过世面。

没等他开口,陈宛七已经拿起针线缝缝补补,送上门的羊毛哪有不薅的道理。

屋里一阵静默,时不时传来几声“斯哈”声,受伤的人倒是没再吭声,全是陈宛七扎自己手上发出的痛叫。

月港女子皆是自幼便学漳绣,不会针线活那都是嫁不出去的,绣针落在不同出生的人手里活也变得不同。富家女子只为有个得以夸耀的好名声,贫家女子则用来养家糊口。

昏暗的灯盏在屋里隐隐晃动,男人将她的笨拙尽收眼底,趋于本能而好奇的问道:“姑娘叫什么?”

陈宛七精力全集中在手里的活上,随口应着:“陈宛七。”

“多大了?”

“二……额……十六。”

“家中几人?”

陈宛七绣得有些烦,一听到这问题,想起家里有一个死老头就更烦了。

“锦衣卫大人,你搁这审犯人呢?”陈宛七抬起头来不耐烦道:“你谁呀?”

他沉声回应:“继尧。”

“哦。”

陈宛七低下头来继续埋头苦干,她根本不关心他的名字,只想把手里的线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捋顺。

漳绣针法多变,纵使手上有肌肉记忆,脑子里却有七八十种绣法,陈宛七脑子都要炸了,不停的拼凑记忆中的碎片,拼得稀碎,最后勉勉强强用凸金绣的针法将飞鱼服补好。

“搞定!”

陈宛七抬起酸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