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第二天早上约摸十点钟,望见徐容来到片场,杜其峰愣了下,问道:“今天没你的戏啊,你怎么跑来了?” 徐容也没藏着掖着,指了指站在杜其峰身后的李亘,道:“我怕这家伙人来心没来,过来瞅瞅。” 李亘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杜其峰闻言,颇为感慨地道:“这人啊要是不乐意干什么事儿,你就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顶用。” “谁说的,这不就顶用啦?!” “哈哈哈。” 俩人笑着,望着镜头前的钟汗良和李洸洁,杜其峰问道:“你看他们俩怎么样?” “挺好的。” 杜其峰听他接的那么顺熘,几乎没有任何停顿,道:“你知道我问的是哪方面吗?” “噢,哪方面?” “业务水平。” 徐容沉吟了一瞬,将皮球转手抛给了李亘,道:“李亘,说说你的想法?” 杜其峰也来了点兴趣,他看得出徐容对李亘的栽培之心,哪怕亲哥也未必能比徐容做的更耐心,而且他听说这个叫李亘的年轻人还是李雪建的儿子。 李亘倒是没那么多顾虑,当即道:“我感觉他们俩演的都挺好的,都能达到导演的要求,不过,感觉李哥演的更好一点。” 杜其峰紧接着问道:“那比徐容和孙洪雷呢?” “感觉他们俩跟洪雷哥还有我哥都差一点。” “哈哈哈。” 杜其峰笑着,转过了头,点评道:“你这老弟是块好材料,但是距离掌机,一是差了点火候,二是差了点眼光。” “嗯?”李亘愣了下,“差点火候和眼光?” 杜其峰笑着,道:“你现在指望着你哥吃饭,这么说吧,就是你亲爹来,也得比你哥差点,不然啊,等分钱的时候人家能拿十万,你顶天也就拿一万。” 李亘脸上的表情僵了下,那么假的话,以徐容的聪明,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啊? 但是杜其峰说的又是事实,今年的年终奖王亚芹拿了十八万,可是他愣是一分没摸着。 杜其峰压根没注意到李亘乍然低落的情绪,道:“你差的火候就差在这点,当导演,脸皮得够厚,不厚你管不了人,至于差了点眼光,你哥比我专业。” 徐容接过了李亘反应过来后,递过来的水杯,笑着道:“你别听他瞎掰扯,什么差点火候,他唬你呢,做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脚踏实地,是本本分分。” 这话要是李雪建对自己说,他尽管不乐意,可是仍会耐心地听着,但是徐容对自己说,他总觉的过于诡异,可是又不敢大声反驳,只能小声地滴咕道:“可是我感觉你在唬我。” “哈哈哈。” “哥,差点眼光,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笑完了,李亘好奇地追问道,这关系着他未来能不能挣大钱、娶美女。 徐容解释道:“你要当导演不一定要懂表演,但是一定要会看戏,在我的理解当中,表演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典型的以童星为代表,他们的感情真挚,演的往往比成年人还要好看,但是他们真的理解人物的喜怒哀乐吗?我认为肯定不是,他们只是用他们自身的情感替代了人物的情感,从技术的角度而言,每一个孩子,都是方法派的大师,当然,我想给你说的不是这些。” “一个经过专业训练的演员,很快就会脱离第一个阶段,进入第二个阶段,这个阶段的演员掌握一定的表演技术,甚至能够掌握的全部技术,可以说是纯技术阶段。” “到了这个阶段,无论是哭还是笑,都能演的非常好,该哭的时候立刻就能哭,该收的时候点到为止,技术非常全面,演的也没有错,但是你看着总感觉不对,他哭的时候你没感觉难受,他笑的时候你也感觉不到开心。” “这是什么原因?”李亘疑惑地问道。 杜其峰也认真地听着,香港演员绝大多数都非科班出身,并不算擅长理论,当然也有一些买了一套《斯氏全集》或者《演员的自我修养》自学的,但是表演作为一门技术,没人手把手的教,其中的关窍根本不是自学就能学得来的,哪怕斯氏的学生,对于斯氏的理论还会产生分歧,更遑论看译本再自行理解。 “其实很简单,一个演员一旦踏入这个阶段,就会逐渐形成一种自信,导演要我哭我立刻就能哭,导演要我笑我马上就能笑,所有的表情都能用对,人物完成的特别好,很难不自信,也很难在表演的过程中不去享受自己的演技,而且百分之八十的演员都停留在这个层次,只不过有一些演员的技术精湛一些,有一些相对没那么全面、娴熟,当然,也有一些过分的,会不断提取自己的‘表情包’演戏,每一种心情、感受,他都有自己的固定模板,需要的时候直接拿过来就能用。”徐容说着,瞥了一眼钟汗良。 “但是这一行,最根本的还是情感,比方说哭,眼泪到底是靠技术流出来的,还是靠真情实感流出来的,你看他的眼睛就能看出来,甚至很多时候你都不需要看,用你的耳朵就能听的出来。” “听出来?”李亘不解地问道。 “怎么听?”杜其峰同样稍微有点疑惑。 “听演员哭的声音自己有没有难受的感觉,真哭和假哭终归是不一样的,其实我一直觉得,哭戏于一个演员而言是最简单的,也是最难的,简单是因为如果该哭的时候哭不出来,那根本不能称之为演员,说它难,是因为你哭的时候,你得让观众感同身受,甚至你不哭的时候,得让观众哭,所以我才说,哭戏又是最难的。” 杜其峰若有所思地点着头,问道:“不哭的时候,让观众哭,是不是你说的第三阶段。” “对。” 李亘地视线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