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的时候,我听于振说那些日语、德语都是你背下来的。” 经王镭这么一说,徐容想起了怎么回事,道:“就硬背,不过我当时从一开始就打算不用配音,所以准备的也很早。” 王镭疑惑地瞧着他,问道:“为啥,大家碰到这种情况现在都用配音吧?” 徐容稍微抿了口水,润了润嗓子,道:“因为,那些配音演员的水平太糙了。” “得。”王镭又把脑袋埋进了膝盖当中,“这理由确实没法反驳。” 人艺的演剧方法自成体系,于外行而言,只会觉得是在王婆卖瓜。 一家剧院,还自成体系了? 可以窥豹且最为典型的整体概括,是人艺出身的演员几乎没有话剧腔,也就所谓的共鸣,而共鸣,恰恰是全世界演剧体系或者说是表演体系的最为典型的特征,因为它的基础是美声发声。 人艺的体系,最容易辨别的,也是特点最为鲜明的一点,体现在京味儿戏上,老北平人说话,嘴里总跟含着热茄子似的,换作没有经过人艺训练方法训练过的演员,上台演《茶馆》、《小井胡同》,比方说用老北平话说“你好”,落到观众耳朵当中,往往会变成“尿”,但是人艺人通过自身的努力,开发出了吐字归音的具体技巧,既能够保证京味儿,又能让观众听得清每一个字。 具体而言,言字的读音为“yán”,正常的发声是开口吐“y”,归音归到“án”,但是人艺演员演剧时,开口的口型是“án”,最终再归音到“án”,就能保证这个字的准确性。 具体到每一个字的发声训练,自然是最为经典八百标兵奔北坡! 这是配音演员甚至绝大多数演员都不具备的技巧。 偶然抬头的功夫,徐容正好跟珂蓝的视线在中途邂逅,但也仅限于此,他便看向了别处。 他从来没想过要教珂蓝如何演戏,她跟宋嘉最大的不同是,宋嘉的基本功相当扎实,缺乏的是提升的技巧和情绪没到位时的临门一脚。 而珂蓝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仍在并且只能凭借着本能表演,她能演好的角色,也仅限于她自身的性格。 珂蓝要是真想当演员并且有所成就,把其他不完全符合自身但又与自身相近的角色演的出彩,首先得把缺失的课程补上,去学校锻炼气息、发声以及基本的台词练习、解放天性等等。 真要论起来,徐行都比她强一大截。 好在,考虑到珂蓝是进组第一天,她的戏份只安排了一场,算是热身,给她找状态。 而徐容也如约履行了自己的承诺,没再骂她半句,而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来。 第二天,珂蓝排了三场戏。 “停。” “停。” “停。” “.” 一场戏拍了半天,整个片场持续不断地响彻着徐记周的声音,眼看着日头高照,再一次“停”之后,冷不丁的,珂蓝忽地蹲在了地上,过了几秒钟,肩膀耸动着,并伴随着先是低沉随后“哇哇”的哭声。 徐容站在一旁,颇为同情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蹲了下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他想起了高中时的坐在隔着过道的某个女同学。 每天早读,她往往是第一个到的,下晚自习时,她是最后一个走的,她除了上厕所,几乎没有课间休息,哪怕吃饭,也是提着一杯水和一个杠子馍加菜回到座位上吃,一边吃一边学习。 论勤奋,整个学校恐怕都找不到的第二个,但论成绩和名次,哪怕在班里,也只是堪堪中游。 如果她不那么努力,他也不会记得那么深刻,不努力,成绩差是理所当然,但是付出了别人数倍的辛苦,却仍然比不上别人的昏昏噩噩,于人于己,都是一种摧残。 就像此时的珂蓝。 “拍完了这部戏,还是去当主持人吧,你不适合当演员。”尽管他也清楚这话很伤人,但是作为一个在表演道路已然走在绝大多数同行前列的人,他觉得有必要给出善意的劝告。 一如当年的张锋毅、李又斌对他的劝告,天赋有限,纵然把脑袋撞的稀碎,充其量只是给暗红的南墙上涂上一抹不太鲜亮的殷红。 谁知珂蓝猛地抬起了头,拿衣袖抹干了眼泪,恨恨地盯着他道:“你放屁!” 徐容能理解她的感受,因为过去自己听到同样的劝诫时,抱有的也是类似的想法。 他接过王亚芹递过来的纸,笑着道:“别哭啦,擦擦眼睛,赛貂蝉可是为了她男人赴死都不怕的彪悍姑娘,不会哭的。” “嗯。” “化妆老师!”等珂蓝接了纸,徐容转过头冲着高声化妆老师喊道,“来给咱们珂蓝同学补下妆。” 周围的一大圈人,听到徐容的话,不由的面面相觑,徐老师,人还正哭着呢,您这么开人家的玩笑,真的合适吗? 同样愣住的,还有蹲在他身旁的珂蓝。 对此,徐容只是回以灿烂的微笑。 看着珂蓝跟只木偶似的让化妆老师补妆,徐容笑了,悄悄冲着徐记周打了个“OK”的手势。 珂蓝最大的问题,在于放不开,而职业演员的第一步,却是解放天性,也就意味着,她连演员的门槛都没迈过去。 而这两天来,他和徐记周所做的一切,就是帮助珂蓝达成演员的第一步,解放天性。 没办法,毕竟拿人家手短。 珂蓝终归是他塞过来的,出了问题,他必须一力承担。 高涵担忧地看着耳根晕红的珂蓝,凑近了点,拿手指点了点珂蓝,低声问道:“徐老师,要不要让珂蓝老师休息一会儿?” “不用。” 徐容当即拒绝了高涵的提议,然后转头看向珂蓝,笑着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珂蓝愣愣地瞧着徐容,在往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