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走吧,咱们去剧场,走一遍瞅瞅。” “好。” 徐容对于郑老爷子的临时决定,倒是无所谓,该准备的,他都准备了,虽说时间短了点,还有些仓促,但是剩下的,就得在一遍一遍的排练当中慢慢磨了。 过去的七天当中,每一句台词,哪怕一个单单一个“谁?”,他都至少翻来覆去的说上十几遍,而以什么样的语气、神态以及肢体行为表达,都经过了反复的设计、思考。 幸运的是,虽然细节上因为时间来有点来不及,但大体的,郑老爷子都已经帮他掌过眼,让他少走了不少弯路。 到了剧场,郑融老爷子坐在前的桌子后,在桌上,放着个铃铛。 徐容跟其他人一起,站在临时布置的简陋舞台边上,等待着上场。 不少人,都悄悄地将目光瞥向徐容。 这是他第一次登上人艺的舞台,虽然不是现场演出,但是观看的观众,比寻常观众的标准可要高的多。 很多影视演员演不了话剧,差就差在基本功上,首先演员至少得能让容纳近千人剧场内角落的观众听到清晰饱满的声音,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气、声、字,也就是呼吸、发声、吐字的扎实基础,光这一点,没有经过系统严格的训练,压根就不成。 人艺的演员在演出时,是不准使用麦的。 在话剧这行,有句老话:嗓音有天赋,嘴里需人功。 而气、声、字,在人艺,仅仅是舞台表演的基础,基本功扎实了,只是具备了跑龙套的资格。 除了于振和史蓝芽之外,没有人想“为什么?”,他们想的都是“凭什么?”。 大家都是从龙套跑过来的,凭什么你一个北电出身的,上来就是角儿? 这不合理! 郑融老爷子看着站在台上的众人,将铃铛往手边一放,道:“开始吧。” 首先上场的是演鲁贵的张万坤和演四凤的辛月。 因为场景简陋,二人基本上都是无实物。 徐容望着习以为常地走到舞台中间的张万坤和辛月,不由感慨,如果先前拍《雪豹》时演员都有这样的底气和与之对应的技术,效果大概要上去一大截。 “四凤!” “四凤!” “铃铃铃。” 张万坤刚张嘴说了两句,郑融手边的铃铛就响了,这是人艺的老规矩,排练的时候,听铃。 铃一响,说明导演有话说,立刻就得安静下来。 濮存晰虽然是导演,可是今天郑老爷子过来了,他根本没摇铃的资格。 郑融绷着脸道:“太刻意啦,想想你在家做家务的时候,怎么喊在看电视的孩子的,在没有强烈的情绪之前,你的头一声,肯定不会盯着她喊。” 尽管当着一众小辈儿的面,被直截了当的当面数落,张万坤脸上有点挂不住,可是在过去,他早已习以为常,忙点着头道:“是,郑老师。” 而内心当中,却是打定了主意,回去了还真得仔细琢磨琢磨,当这一群小辈被这么训,也太丢人了。 老爷子没停下,而后又稍微转了点头,对辛月道:“鲁贵喊你的第一声,你是装作没听见,不是真的没听见,要给这个‘装作’一个具体的回应,不然下一句你就不应该说‘喝,真热’,而是要说‘呦,你喊我呢?’。” 辛月两手交叉放在身前,极为乖巧地点着头:“好的郑老师。” “重新来。” 张万坤再次忙活了起来,在擦桌子的时候,不经意地喊道:“四凤!” 这次他的声音不重,喊了一句之后,立刻抬头望去。 “铃铃铃。” 郑融老爷子又发了话:“太着急了,你不可能立刻就判断出她没给你回应,你总要有个反应的时间,重来。” 徐容本来站在舞台的边缘,一看这架势,干脆席地而坐,按照老爷子眼下的标准,光第一幕鲁贵和四凤的戏,没三天过不去。 “四.....” “铃铃铃。” 郑融瞧着张万坤,眉头皱着,俩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道:“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你是要跟女儿伸手要钱的,不是打招呼,在这之前,难道就没一点的行动的前兆?我本来以为先前说了你两次,你应该明白这一点,可是你眼下的表现,还不如二十年前,二十年前,你上台前还会思考。” 见张万坤被数落的连笑都变得不大自然,郑融摆了摆手,道:“张万坤你先下去,仔细琢磨琢磨再上来。” 张万坤和辛月对视了一眼,不由的露出苦笑。 辛月更为紧张,她一个字的台词还没来得及说,一块排的张万坤就被撵下了台。 郑融伸手一指站在徐容旁边的于振,道:“于振,你上。” “铃铃铃。” “铃铃铃。” “铃铃铃。” 于振立在台上,极为尴尬,他现在后悔接下《雷雨》了,明知道郑老爷子当顾问,自己这不是跟自己找不自在嘛! 他比起张万坤更惨,他拢共只推了三回门,连个脸都没露囫囵,就被喊停。 之所以应下出演《雷雨》,一来是离家近,可以照顾怀孕的老婆,二来,也是为了让自己忙起来,好别从早到晚的跟老婆吵架吵架吵架。 郑老爷子看着于振,问道:“剧本的第一句是什么?” 于振愣了下,第一句是交代背景,这些他看倒是看了,可是又不是台词,谁也没要求背背景啊。 “一个夏天的上午。”在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当口,听到旁边辛月的低声提醒,他忙回答道。 郑老爷子那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般的视线稍微柔和了点,道:“一个闷热的夏天的上午,你站在外边等了那么久,就不着急吗,就不热吗?” “你上场的时候,要把后边的东西全给带出来,而不是上来个人,把词念了,就完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