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操场上,零零星星的散落着几个晨练的学生,校门口的保安堵住了外界的媒体,却没能拦住外界的风气。 在徐容刚进校门的那会儿,他隐约记得,往常这个时间或者更早一些,跑步、朗诵晨练的学姐们不少,因此的,学长也多,可是近两年来,不知不觉当中,情形却发生了变化。 徐容听同学说过一些言论,大体是“小红靠捧,大红靠命!”,而为之佐证的,则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以及“你看看徐容、杨蜜,不是也没怎么学,不是照样红啦?!”。 他大体的明白原因,千辛万苦来到表演专业的学生,都是抱着当明星,并且还是当大电影明星的想法来的,哪怕是小张同学,也是出于同样的初衷。 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如今蒋方舟又接了一句早熟的苹果好卖,既然是名人,自然也是名言,况且大家都在走捷径,而且还走成功了,因此理所当然的,大多数人开始抱着我不走岂不是亏了?! 在操场上的某个角落当中,小张同学捂着肚子,歪倒草皮上,笑的眼看着快要岔了气:“哈哈...鹅鹅鹅...徐老师...你好僵硬啊..哈哈哈。” 徐容同样笑着,道:“你明明就是在嫉妒,嫉妒我惊才绝艳的舞蹈天赋。” “哈哈...是的...我太嫉妒啦...哈哈...鹅鹅鹅。” 徐容艺考前恶补过一段形体,可是三年过去,如今早已彻底荒废。 他平时的晨练主要是早操,保持身体的基本协调,可是猛的上手芭蕾,实在有点力有未逮。 如今重拾形体,倒不是突然来了兴趣,而是为《北风那个吹》的拍摄做准备。 芭蕾,以及少年感。 在戏中,他因为宣传排练才与牛鲜花萌生姐弟情,有不少芭蕾舞的戏份和镜头。 小张同学自小就学习舞蹈,芭蕾这一块自然也不太陌生,他又不是兔子,哪有不吃窝边草的道理。 他不能等到了剧组,再临阵磨枪,既然已经接下,就得好好准备,结果如何也没必要胡思乱想,尽人事,听天命。 有时候期望过高,等反差兜头而来,反而不是件好事儿,就像《大明王朝》的黯然落幕后,刘合平直到如今都还没缓过劲儿来,每次打电话,人都提不起精神。 至于少年感,他身上着实不多,因为过早的体味了生活的艰辛,只有在极少数跟小张同学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不由自主的轻松一些。 因为相较于大多数同龄人,他过早的学会了向生活妥协,学会了低下头承认别人的优秀,学会在做每件事之前思考后果,而非全凭喜好,责任与压力之下,没有喜欢或者不喜欢,而只有能或者不能。 与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的多数同龄人不同,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面对危险的,而时刻小心提防最危险的事儿,把细心放在大胆里,且战且走,把受委屈当作生活,而从委屈中咂摸出一点甜味来,好能继续昂首前行。 就像当初《继父》拍摄时的张泽和史利嘉,他们有凭着喜好选择排练与不排练的权力,但是他没有。 于他的演绎生涯,目前来看,这是一件好事儿,因为足够沉稳,他给人的感觉并不像一个二十一岁的半大青年,这使他能够接触远超自身年龄段的角色。 但弊端也并非不存在,就像眼下,需要他演一个十八岁的无忧无虑的年轻小伙的时候,他其实没法做到本色出演。 无忧无虑,自他十七岁那年跟着同村的叔伯背着被褥,回头望向村口的那眼开始,已经渐渐远去。 但于一个演员、任何一个职业乃至一个人而言,挑战自身本就是一种乐趣。 攀登的乐趣, 小张同学的存在也能让他很容易找到渐渐远去的少年感。 她的忧虑很少,即使有,也总能很快过去,或者很容易在不开心当中发现开心的事儿。 就像她总撅着嘴抱怨,如果不是徐老师你总是在我跟前晃呀晃呀晃的,我每天都能躺到床上不到三分钟就入睡。 三月下旬,徐容请了假,再次奔赴雪乡,参与《北风那个吹》的拍摄。 对于帅红兵这个角色,徐容是有一定的想法的,就像刘晔之于《血色浪漫》,邓朝之于《甜蜜蜜》,同样的题材,同样的年代剧,性格类似的角色,即使不能盖过前两位,但是也不能被人压了一头。 但他也没想过一定要超越或者更出彩,《北风》不是谍战,没必要传递紧张的情绪。 剧组已经开机一周,因为整部戏其实主要凸显“牛鲜花”这个角色,即使剧情有所修改,使得帅红兵的形象更加立体,但戏量上其实比牛鲜花要少七十多场。 但他也不虚,《新上海滩》当中冯敬尧的戏份更少,当初还不是按着他跟黄小明一顿乱锤。 飞机转汽车,一路赶到了雪乡。 这是徐容第三次来到雪乡,前两次是《闯关东》拍摄转场,虽然京城已经开了春,但是还未下车,入目的便尽是皑皑白雪。 美是真的美,冷也是真的冷。 好在徐容早有经验,把自己老厚的羽绒服和皮裤都给带来了,跟着的徐行也把自己裹的跟只即将冬眠的小白熊似的。 “苗导,先停下车吧?你们在机场等了半天,又冷又冻的,我们请你吃点东西垫垫。”距离剧组入驻的酒店还有五六公里,经雪乡县城时,徐行对坐在前边的剧组的副导演苗辰山和司机说道。 苗辰山黝黑的圆脸上笑着,回过头来摆着手道:“不用不用,再有一会儿就到啦。” 徐行白了他一眼,道:“苗导,还怕让你掏钱啊?放心,徐老师请客。” 她猜的到,等到了酒店,那边肯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