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清晰可闻。 一种在徐容以及绝大多数演员看来相当正常的现象、环境。 安静却不压抑。 他对自己的表演不是完全满意,但是他也明白,真的尽力了,就像沈一石,在嘉靖下达改稻为桑的政策时,就注定了必死的结局。 他同样也尽了最大的努力,就像沈一石在临死之前,同样在挣扎求存。 证明便是,他跟黎叔商量过后,便把这种无力感和挣扎感加在了沈一石的身上,这是他戏里戏外的切身体会。 每到一个剧组,徐容总是能学到很多东西。 第一课,是陈保国上的。 让他见识到了表演时抹去自身存在的痕迹后,平淡中会呈现怎么的震撼。 他看的出来,却做不到,但是心下却记住了。 暂时以陈保国为目标。 第二课,是他之前觉着只比他强一点点的倪大虹上的。 倪大虹四十来岁,在戏中演八十岁的严嵩。 跟他差不多,入了戏,这个角色必然大放光彩,出了戏,绝对是整部戏的最大的败笔。 一场戏,倪大虹朝服披挂,头顶相冠,一脸老迈地长跪在地。 照常,换机位调光位的时候,演员都会喝口水歇歇,或者活动活动肌肉。 但倪大虹低垂着眼眉,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剧组的工作人员也没去打扰他,经过时也安静地绕着他走。 在调整的时候,一杆灯杆不小心碰着了他的帽翅,帽子被碰的略歪,他没吭声,甚至没有任何表情。 而是慢慢直起身子,缓缓地抬起双手,仿佛一个真正的八十岁的老人一般,轻轻扶正了帽子,复又长跪而下。 站在场外的徐容静静地看完了整个约莫十五秒的过程,在呆了将近五分钟后,才缓过神来。 开机以来,他本为自己的入戏沾沾自喜,可是此时才发现,比起倪大虹,自己的态度还差的远。 是的,和演技无关,纯粹是对待演戏的态度,倪大虹的做法可以保证机位调整好之后他仍保持着先前的状态。 第一次的,徐容对演戏除了单纯的感到快乐之外,开始生出敬畏之心。 演戏是一门挣钱吃饭的手艺,可是因为其特殊性,最终是要呈现给万千观众的,怎么做、用不用心,都可以。 若是大家都不用心,自然都差不多,可是一旦有人用了心,谁在划水,就一目了然了。 观众是有投票权的。 导演也是有投票权的。 或许有人瞎,但是睁着眼的毕竟是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