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人的身影在凉爽的晨风当中迅速的交织着,两人手中的钢刀不断的碰撞,然后又不断的分开。 慎年轻力壮,动作敏捷。 苦说经验丰富,招式老道。 这就直接导致两人的战斗十分的凶险。 慎的剑术是苦说教导的,所以苦说十分了解慎的习惯。 而因为是苦说在教导慎,所以慎十分了解苦说的剑路。 魔法,也是一样的。 两人的战斗思路,战斗方法如出一辙,经常刚刚想到破解的方法,两人就会发现大家用的还是同样的招式和方法。 所以,战斗的凶险程度,随着战斗的进程就不断的攀升了起来。 而最能够体会其中的凶险的,就是一边站立着的戒了。 他惊愕的看着面前不断战斗的两人,是怎么都想不到,事情竟然因为自己的汇报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他告诉了苦说慎的变化,他或许就有时间说服慎,让慎打消这样的想法,而不是在一时激愤当中,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偏偏这两个人一个都没有觉得这是他的错误。 因为对苦说来说,戒是在做一个好师弟,一个好兄弟,一个好徒弟的责任。 而对慎来说,戒是在做一个好兄弟,一个好师兄,一个好徒弟的事情。 他没有错。 紧紧的握着拳头,戒现在十分的怨恨李珂,怨恨李珂为什么给慎展示那样的未来,但是他也清楚,李珂的那本册子上,所写的不过是事实罢了,当诺克萨斯的军队打破艾欧尼亚自古以来便存在的舒适圈的时候,慎就算没看过那个册子,也会明白这些道理。 然后,走向这个道路。 他太了解自己的兄弟了,因为对方太感性了。 没错,在其他人眼中,同样可以成为暮光之眼的慎,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 戒一直忘不掉自己被苦说收为门徒的那一天。 因为苦说的要求,就是他必须能够击中慎一下。 他当时几乎被打断气才成功的在慎失误的时候击中了慎一下,让苦说把自己收为了弟子。 当初的自己天真的觉得,自己是通过毅力让慎失误了,但当真正的开始学武的时候他才知道,如果不是慎放水了的话,自己被打死都别想碰到慎一下。 他改变人生的道路,就开始于这小小的善意。 现在的他不知道当时的苦说是否看了出来……想来是必然的,毕竟那是他自己的儿子,他亲手训练出来的儿子,他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呢? 所以…… 他的恩人从一开始,就是慎和苦说两人。 一开始他还以为苦说把他当做自己儿子的陪练和沙袋,但马上他就发现苦说是把自己当做亲儿子一样对待,而慎也从未把自己当做农夫的儿子,而是把自己当做自己的亲兄弟。 所以,他虽然也十分认同李珂给他的小册子当中的一切,但他绝对不回去实践。 因为那代表和自己的师父作对。 自己的师父是均衡的掌门人,是暮光之眼,他作为弟子,作为对方选定的暮光之眼,自然就要维护对方的体面。 不尊师重道者,类如蛆虫。 使恩人蒙羞者,其身恶臭。 苦说是他的恩人,是他的老师,是他渴求的父亲的样子,给了他机会,给了他兄弟和父亲,给了他尊严,给了他知识和技艺,给了他地位。 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理由让对方蒙羞,让对方被质疑呢? 慎是自己的兄弟,是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自始而终都是平等对待自己,会羡慕自己,会和自己打趣聊天,和自己一起吃苦享乐的人。 又什么理由,让对方感觉到痛苦呢? 但是,就在自己的面前,这两人因为自己的不谨慎而互相的战斗。 审和苦说的怒吼不断的嘶鸣着,戒觉得自己看到的并不是他们两个身影。 慎的身影在哭泣,和苦说一样,他们都不想伤害对方。 弟子的身影在怒吼,在委屈,想要走出自己的路,但师父却看到了其中的风险,阻拦,在不解。 审的身影在怒吼,想要杀死这阻挡自己道路的人。 暮光之眼的身影在指控,在执行破坏均衡的刑罚。 双方手中的刀已经染血了,如果继续下去,不是苦说手刃自己的儿子清理门户,就是慎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让自己背负上杀死父亲的罪名,从此走上罪人的道路。 “有什么方法吗?” 戒的身体一片的空白,尽管他可以一个人徒手打倒数十名手握利刃的大汉的围攻,尽管他能够猎杀艾欧尼亚最危险的灵兽。 但在这两个厮杀的人面前,他却觉得自己是这般的无力。 等等…… 在最关键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如果暮光之眼的候选人只剩下了一个,那么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了。 慎的性格,让他不会做出抛弃职责的事情。 苦说的性格,也让他不会因为自己的情绪,而让一个不合格的人成为暮光之眼。 尽管现在两个人闹翻了,但他是有办法的。 深吸了口气,戒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手帕,这是慎的未婚妻的手帕,也是他所爱,被爱的人的手帕。 没错,事情就是如此的狗血和可笑。 他爱上了一个不应该爱的人,而那个人也爱上了不该爱的他。 或许是因为他的头发比慎多,或者他看上去清秀和帅气一些,又或许是他看上去比慎更加的高大和英俊的原因,也可能是他的魅力和外表比慎明显一些,性格风趣一些。 就是这样的令人遗憾。 他喜欢上了慎的未婚妻叶舞,而叶舞也喜欢上了他。 这是不被允许的恋爱,叶舞也曾经求过他,让他带她走,但他做不不到。 辜负叶舞,他不能够称之为一个男人。 辜负慎,他不能够称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