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 自然也没有人看见,平日不见笑颜的二皇子,此刻红了满脸,几乎要融进茜色床幔。 虽然寸步不离照料了两日,但等到泊影真的苏醒过来,一向勇而无畏的二皇子竟有些心生怯意。 他接连两天没有去见泊影,即使偶尔在府中遇见,远远见到熟悉的身影他便立即折返回去。 他在有意躲着她,因为歉疚,因为不敢。 先前问过大夫,他当然知道泊影何时苏醒,知道她每一餐按时吃药,也听得见偶尔越过院墙的隐隐笑声。 但他没有勇气再站到泊影面前。 他欠她许多,不知该怎么面对清醒着的她。 赵云奕站在窗边,手中是她以平安符之名交到他手中的阁主令。 近日天气甚好,月光没了云雾遮挡透过轩窗洒在院中,也落在令牌正中的纹样上。 窗边的男人摩挲着那道箭痕,指腹之下的凹陷如此清晰。 他不可能永远躲着泊影。 泊影救了他三次了,他还不清,也不想还清。 心中有愧,便更应该加倍弥补不是吗? 裹挟着寒气的夜风吹拂而过,思绪逐渐清明,连日生了怯的逃避心情仿佛有了出口。 他已经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如果她还愿意的话,他想尽可能补回来,连同那些本该属于两个人的日子。 烛影昏黄,门外忽然传来轻叩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渚七前来,报告二皇子已经下午的信件送了出去。 赵云奕回过神来,暂且不再想,回到桌边坐下。 他的手边是一封拆开的信,随意摊开在桌面上,落款写着谭以的名字。 这封信到手有一阵子了,是上次替他还清债务后谭以送来的。不过二皇子一直无暇顾及,也不曾回信。这两日皇帝着人查清万民塔那晚的事情,他便暂且闲了下来,今日才将回信送出。 夜色已深,渚七将消息带到便准备离开,却突然被赵云奕叫住。 二皇子望着窗外,装作不经意开口,心情却随着烛火跃动。 “吾有一友人,近日得罪了心上人,叫我替他出个主意。你可有想法?” . 悄悄来看过泊影之后,千里便暂时离开了临安。他说要回去苍平,暂且将临安的联络事宜交给朔音。 泊影瞧着他面色不大好,但千里又笑着挤兑了她两句,她便知晓他不愿叫人瞧出,也不再问,只道了句当心。 那场暴雨过后,临安城接连几日都是难得的冬日暖阳。 泊影也趁着天气正好,在府里晒晒太阳,四处走走活动。虽然在香融的强烈要求之下,还是裹上了厚重的披风。 遇见柳不寒时,他明显脸色不大好,看上去甚至不如病了一场的泊影。 她这两日听说了柳不寒的事。虽然香融提起时满面愁容,但泊影也能从她充满担忧的话语中,分辨出大概发生了什么。 暴雨那夜,柳不寒将近天亮才回到二皇子府,归来时一瘸一拐满身泥泞,从头到脚湿透。 他说自己一时不察遭人陷害,在路边被人打晕又丢进沟里,等到醒来万民塔的事态已经平息,只剩谢子庸带人冒雨守在塔下。 回到二皇子府,柳不寒第一时间便去赵云奕处请罪。 不知赵云奕有没有相信长史的一番解释,最后柳不寒确因此受了罚。 但泊影则对他的说法心存怀疑。 这人身上有太多地方叫人看不透,包括他的目的。 他到底想做什么。他究竟是谁的人。 长廊之下安静无声,除了泊影便只有缓步走来的柳不寒。 阳光落在发间,泊影被光线刺得越发清醒。 她毫不回避地望着柳不寒,看他一步步走近,行至她面前时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要离开。 擦肩之时,泊影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长史为何一直替我遮掩?” 柳不寒停下脚步,转过身时面上还挂着与往常无二的微笑。 “翠花姑娘在说什么,在下听不明白。” “长史不必同我装糊涂,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泊影皱了皱眉,将一切摊开了同他说清楚,叫他没有半分装傻的可能。 “你早知道我是渡影阁主,但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不曾将事情告知赵云奕。” 周遭一眼望去再没有别人,她不必顾忌身份暴露,更是问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