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溢臣已经数不清自己和殷汐言到底过了多少招了，他只知道，等到最后停下来的时候，他握着刀的手在微微颤抖，虎口处有丝丝缕缕的鲜血流下。

唐溢臣一翻手腕，刀面朝着自己，因为刀尖是朝着地上的，所以丝丝缕缕的鲜血就顺着刀身流了下去。奇特的是，那些鲜血并没有滴落到地上，而是停留在了刀上，丝丝缕缕的血色红线点缀着黑色长刀，莫名在森冷中增添了一抹妖异。

唐溢臣轻咳一声，原本颜色有些淡的唇因为鲜血而变红，但是脸色却比之前苍白。

殷汐言也好不到哪去，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因为没有唐溢臣这么强的自愈本领，所以她看起来比唐溢臣凄惨多了。

唐溢臣一身白色的骑士袍都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用不了多久，颜色应该就能变成暗红色了。他即使有着自愈的本领，但是流出来的鲜血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到底还是没办法重新流回去的。

唐溢臣轻咳一声，心里突然一凉。

身体已经快过了大脑，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往旁边跨了一步，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道寒芒。

唐溢臣眼皮子一跳，那是一把匕首。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尖一片鲜红色。

唐溢臣忍不住冷笑，“殷汐言，你还真是好手段。”

唐溢臣算是看出来了，也不知道殷汐言到底能把自己的兵器分成多少份，更不知道她到底同时能操纵几种兵器。

唐溢臣只知道，如果不是他刚刚躲得够快，他现在脑袋就应该落在地上了。唐溢臣不再耽搁，手上突然出现了一把黑色的弓，以刀为箭。

唐溢臣手心往下，气流像是一条条小龙，发出尖锐的咆哮声。在他身后，巨龙拔地而起，龙眼直直看着殷汐言。

殷汐言的剑悬浮在空中，突然发出了淡淡的青色光芒。但就是这么一层薄薄的光芒，却硬生生把所有的攻击挡在了外面。

唐溢臣飞身而起，手上也出现了一把长剑，直直地刺了过去。

只听到一声巨响，尘土飞起。

唐溢臣一只手捂着胸口，难受地咳嗽着。他靠在山岩上，簌簌的碎石直往下落。他是直接被打过来的，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撞到了山岩上，一时之间甚至都起不来。

殷汐言则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死死地握着剑，看起来也是把全身大部分的重量放在了自己的武器上。唐溢臣尝试着爬起来，但是背后的剧痛让他一次又一次跌回去。

殷汐言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只有接连不断的喘息声，很显然，她一时半会儿估计也站不起来了。

唐溢臣勉强伸出手，一阵微弱的气流轻轻把他托了起来。唐溢臣就以这样的姿势慢慢飘到了殷汐言面前，然后站在地上，手上突然出现一把长戈。

嗯，唐溢臣实在是站不稳，所以只能靠武器来撑着自己。

他轻笑一声，“殷汐言，你输了。”

话音刚落，一把匕首已经横在了殷汐言喉咙上。唐溢臣微微弯身，他明显也很吃力，说句话都要费大把的劲。

但是，唐溢臣却笑了，他的脸上干净不到哪儿去，有自己的血，也有殷汐言的，还有灰，“你已经输了。”

殷汐言没说话。

唐溢臣也不在意，慢慢把匕首往下挪，很快就有丝丝缕缕的鲜血出现了，那些鲜血不可避免地沾染到了黑色的匕首上。

唐溢臣竟然有些恍惚，他感觉自己一向很稳的手竟然在颤抖，一时之间，他似乎下不去手。

但是，变化也只不过是一眨眼之间的事情而已。

殷汐言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唐溢臣推开了。

唐溢臣跌跌撞撞地后退，在他的身后，一把匕首穿透了他的肩膀。

“唔……”唐溢臣下意识地弯腰，捂住受伤的地方。他有些狼狈地抬起头，看着那把已经沾满了自己鲜血的匕首飞向殷汐言，他忍不住苦笑。还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啊。

“咳咳咳……”唐溢臣不可抑制地突然咳嗽起来，他现在一张嘴就有鲜血流下，嘴里面全部都是血沫子。

唐溢臣闭了闭眼，然后，再一次挥舞起手中的武器……

“呼……呼……呼……”唐溢臣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鼻尖全部都是血腥气，手上滑腻腻的，肯定都是血了。

唐溢臣看向殷汐言，对方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哪是一个凄凉可以形容的？

唐溢臣勉强站直了，手中的刀尖直直地指着殷汐言。他看到殷汐言也做了和他类似的动作。唐溢臣竟然笑了，看，他们两个真的是一样的人，连这种时候做的选择都一模一样。

没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