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送走了尤氏,尤二姐也不管妹妹在场,就在他怀里很是矫揉造作了一番。 并一脸不屑道:“老太太和老爷、太太还时常念叨,皇妃省亲多大的荣耀,咱家没凑上有多可惜呢!我瞧着刚送走娘娘,两府就忙不迭的来请大爷,可见也就那么回事!” 接着一脸疑惑道:“玉钏前头说她姐姐让大爷别提啥事?” 王夫人爱子心切,怕赖尚荣在贾政面前透露了宝玉讨要晴雯香菱之事,所以吩咐让金钏请他的同时,拜托他替宝玉隐瞒。 被一个小屁孩讨要侍妾,到底有些丢人,赖尚荣也没在府里提过,只吩咐晴雯、香菱别去荣府。 “没什么!他儿子在大爷面前无状,怕我跟政叔告状而已!” 此刻正值娶宝钗的关键时候,就算王夫人不叮嘱,赖尚荣也不会横生枝节,恶了她这个大媒。 待到酉时将近,他披上忠顺王送的一件熊皮大氅,进了荣府后门。 如今大观园落成,梨香院后的夹道已不复存在,只能沿着大观园西面的内子墙,绕道大花厅后楼,再沿着凤姐院子西面的过道,进入荣府后院。 因王夫人担心贾政的老腰,所以将设宴的地点,安排在自己院子的偏厅。 后宅内院本是招待女卷和至亲之所,赖尚荣又不清楚缘故,不免引起一番瞎想。 难不成是要跟自己谈一谈婚事? 只是婚姻大事,怎么的也应该叫上父母才对。 带着些许期待来到王夫人院内。 只见贾珍、贾琏一左一右搀扶着贾政。 “政叔!您这是怎么了?” 贾政甩了甩两边膀子,将贾珍、贾琏推开。 “回来路上不小心撞了一下,没什么大事!” 他既然有心一展抱负,当然不愿让皇帝知道自己的颓势,所以顺带着连赖尚荣也一并瞒了。 当然,回来路上撞了一下也不算欺君,毕竟马车上颠簸,一直撞的没停。 “世叔怎么也不早说?侄儿那里还有些治疗跌打损伤的伤药,早知道就带过来了。” 赖尚荣一面说,一面暗自琢磨。 如今荣府之中,虽说有凤姐、李纨等人与自己暗通款曲,但到底身份不同,来往也不方便,不免有许多信息滞后。 孙子说过,故明君贤将,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可见情报工作的重要性。 贾政受伤不知道也就罢了,但若是鱼塘里的情报滞后,岂非错过了许多机会? 看来不能安于现状,还得多做些安排。 贾政摆手道:“不妨事!已经请了大夫!” 接着隐晦道:“珍哥儿的事,多亏了贤侄帮忙遮掩,这才不至于闹出什么丑闻!” 转向贾珍声色俱厉道:“还不快给尚荣道谢!” 贾政虽嘴上说着要贾珍道歉,但贾珍毕竟是贾家族长,他也不想真的落了他的面皮。 道歉和道谢一字之差,但面子上却好看许多。 贾珍当然借坡下驴,朝他拱手,讪笑道:“多谢尚荣了!去年就没去我府上,今年可不能拉下了!” 赖尚荣虚打定了要与他虚与委蛇,好探听他的底线,自然也不会故意找茬。 “珍大哥客气了,都是份内之事,何足挂齿!珍大哥定好日子通知一声,尚荣定不爽约!” “哈哈……”贾政刚笑了一声,却因牵动后腰,戛然而止,贾珍、贾琏连忙搀扶。 贾琏道:“二叔怎么尽顾着说话,咱们快请尚荣进去说话!” “对对对!” 说话间,四人来到厅内,招呼丫鬟上菜。 三两杯水酒下肚,也不知是酒精的麻痹,还是疏通了经络,贾政竟觉得老腰好了许多。 挺了挺腰板,往赖尚荣肩上拍了拍道:“贤侄你……呃……咱们改良的造纸术,当真是功德无量啊!” 虽说国营司的造纸工坊,还未在地方上铺开,但大夏朝的纸张价格却跌落了神坛。 贾政在江西一年,受到最多的吹捧,就是这造纸术的改良。 当然,也与他在工部素位尸餐,实在也没什么可以吹嘘的地方有关。 “都是世叔领导有方!” 赖尚荣及时的捧了捧贾政。 厅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贾政到底还是憋不住心事,将这一年的学政生涯,在三个晚辈面前好生吹嘘一通。 赖尚荣三人都是捧跟的老手,贾政便借着酒兴,醉态可掬的挥斥方遒,指点江山起来。 他这边志得意满,房内的王夫人,却挂念着他的残躯。 眼见着个把时辰过去,再也压抑不住担心,来到厅内。 见妻子从外头进来,贾政顿时显出几分不喜,结结巴巴道:“我……我与几位贤侄相谈正欢,夫……夫人怎么来了?” 王夫人先向赖尚荣三人点头示意,又忙来到贾政身边,矮下身子软语相劝道:“老爷您长途跋涉,比不得他们年轻人,不如叫珍哥儿和琏二代为相陪!” 贾政正要彰显自己老当益壮,哪里容得下她的质疑,一挺腰板,将手肘往王夫人胸前一推,撞的王夫人一个趔趄。 赖尚荣就坐在贾政身旁,与王夫人离得更近,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托。 王夫人本就弯着腰与贾政说话,他又坐在椅上,恰巧手臂抬起与王夫人后臀平齐,情急之下这一托,手掌竟陷入一坨绵软之中。 “啊!~” 王夫人仿佛触电般惊叫一声。 赖尚荣瞬间头皮发麻,原本因为角度的原因,除了王夫人在场的三人并未看破,只消不动声色收回罪爪即可。 可这一声惊呼,无疑已将事情喝破。 虽说事急从权,但毕竟是触碰到了要紧的部位。 毕竟情急之下,他固然不怕追究,可贾政向来好面子,难保不会因此记恨自己,若是搅黄了婚事…… 正脑袋瓜子急转,寻思应对之法,就听王夫人余音未了,紧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