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语当然没有住口,她像一个甩不掉的鬼魂,死死将东方荷阳缠住。“你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可在那个男人面前,却处处妥协。你非但不想杀他,还一心想着怎么挽回。你觉得,他对其他女人有意,不是他的错,是你的错,是你不够好。所以,你想变得更好。这次,你如此卖命地打仗,就想为他挣些功劳,也为自己挣些体面?”
“别说了!你别说了!”东方荷阳几乎是在嘶吼。
看着东方荷阳的反应,肖护卫不觉咽了咽唾沫。
他知道大姑娘在说服人这个方面,向来天赋异禀,可他没见过大姑娘逮着一个女子不放的。只有一种情况,大姑娘要套话。他不知今日叶宁语想从这个女子嘴里套出什么话,可看她大姑娘这架势,就知道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一年多来,三皇子慕容烨因虞梁商贸之利,在梁国朝堂上下颇出风头,慕容臻有了危机。此番亲征虞国北境,急于立功是其一,其二怕是和九天录有关吧?”
“你怎么知道九……”叶宁语的话音刚落,东方荷阳的神色再次微凛,又忙闭了嘴。
虽然她极力掩饰眼神中的慌乱,却还是有迹可循。叶宁语露出浅浅一笑,死死看着东方荷阳。“我不仅知道九天录,还知道这个东西如今在哪里……”
“你知道在哪?”东方荷阳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复杂的神情,有疑惑,有探寻,有不可置信。
这个眼神,叶宁语读懂了。
她静静地看了东方荷阳一眼,转过身不再说话,抬脚便准备离开。
“你把话说完,九天录在哪里?!”东方荷阳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可叶宁语没有再理会,她已经问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屋门被肖护卫关上,两个看守的叶家府兵又重新回到了门口。屋子内外严防死守,如铜墙铁壁一般。
东方荷阳的嘴没有被堵上,从屋子里传出了她不甘的喊叫声音。
叶宁语此时心中已了然。九天录在哪里,她怎么知道?不过,现在她至少知道,九天录也不在梁国。否则,东方荷阳不会是这个反应。
“姑娘的消息真灵通。”出门后,肖护卫忍不住拍起了马屁。
“什么消息?”
“刚刚姑娘逼问东方荷阳的话,就连梁国太子和她私下说的话都被姑娘打听到了,实在是厉害。”肖护卫的脸上,写满了钦佩二字。
叶宁语浅笑了笑,“我哪里打听得出来这些,都是瞎编的。”
“瞎……瞎编?”肖护卫瞪大了眼睛,审问还能这么审?“就算是瞎编,那也得了解女子的心思,才能编得以假乱真嘛。刚刚姑娘说的梁国太子的那些话,没讨过七八个女子欢心的人,定然是说不出来的。姑娘若是不说,我还真以为这是打听到的呢。咱们姑娘就是天赋异禀!怪不得之前在大都城,谢二姑娘追着你跑呢!”
这一通马屁拍得行云流水,肖护卫说完,直直看着叶宁语,等着被夸奖。
谁知他并没有等来一声称赞,叶宁语的脸顿时就黑了起来。“你说什么?”
肖护卫一愣,不知叶宁语的心思,竟变得有些结巴。“我说……姑娘刚刚的话,像是讨过七八个女子欢心的男子说的。”
“讨过七八个女子欢心?”叶宁语的眉毛挑了挑,一声冷哼,“很好。”
说罢,叶宁语头也不回,转身上了三楼。
“姑……”肖护卫一声姑娘还未出口,便被叶宁语甩出了几步远。他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为何,直觉告诉他,大姑娘很生气,自己还是不要跟上为妙。
三楼,叶宁语嘭的一声推开房门,就见白承之站在窗前,像座望夫石一般。
“回来了?问得如何?”白承之殷勤地递上一杯热茶,脸上挂着春天里花儿一般的浅笑。
叶宁语径直坐下,侧头瞪了他一眼,并没有接过那杯茶。
“怎……怎么了?”白承之预感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她的眼神里带着一股杀气。
叶宁语瞪完某人后,侧头看向了另一边。
白承之立马端着茶转了方向,“有人惹你生气了?”
叶宁语又瞪了他一眼,再次转身,看向了另一边。
白承之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他觉得事情大为不妙。他缓缓开口,声音颇为颤抖。“是我……惹你生气了?”
“听说,你讨过七八个姑娘的欢心?”
叮咣一声!白承之手里的茶杯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刚刚倒的茶颇有些滚烫,溅到了他的手背上,可白承之顾不上这些,下意识问道。“什……什么?”
叶宁语站起来,看了看他的手背,手背上已经出现了一块不大的红,那是刚刚被烫伤的。
虽然心里有些不忍,可她还是狠了狠心。“你先前教我说的那些话,有人说,没讨好过七八个姑娘,是说不出来的。我就想打听打听,白先生是不是这么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