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的脸色越发凝重,他眯眼看着底下的宋昌明,全身肃冷如霜。
下方,已有一人从梁军队伍中勒马出阵,朝着城门高喊,“谁敢应战!”
“我来!”一个声音立马接话。
众人看去,是一个沈良麾下的校尉。
沈良会心一笑,“好!”
城楼之下,悬下一根铁锁。那校尉一手抓着铁锁,一手拿着兵器,飞身下了城楼。
从身形来看,此人有些轻功,身手颇为轻盈。
那梁兵见有人只身应战,脸上露出笑意,也飞身下马。
他挥舞着一双铁球,身形魁梧,与虞兵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这是我军第一个迎战的将士,不管此战结果如何,他都值得嘉奖。”叶宁语看着下方的身影,对雍王道。
雍王点头,“若他活着回来,本王亲自嘉奖。”
阵前,数万梁军以枪遁地,齐齐为自己那个出列挑战的战友打气,呼声高亢嘹亮。
两相对比之下,只有一人的虞军将士显得颇为冷清。
“王校尉必胜!”沈良率先高喝!
“必胜,必胜,必胜!”城墙上和城内的虞军齐齐高呼。
一声令下,两人纷纷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王校尉身形清瘦,身手轻盈。那名虞军魁梧力大,有力拔山兮之势。两人路子不同,几个回合下来,只能互相试探,意图发现对方的弱点。
起先,那虞兵以力大压人,一双铁球挥舞得呼呼作响。王校尉飞身绕其四周,试探着攻击,却只能处于下风。
几十个回合之后,虞兵的体力似乎有所削弱,力度轻了许多。王校尉看准时机,几招下去,长枪挑中了对方的肩和右臂,对方先挂了彩。
随后,又是一阵战情变化,王校尉的腿和腰部都受了不少伤。
又是几十个回合过去,这场单挑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最后以两人双双趴地奄奄一息告终。
那梁兵口吐鲜血,强撑着伤想站起来,却几次三番又趴了下去。
“行了,把人抬回来。”宋昌明对着身边的人道。
几个梁兵走过去,将倒在地上的人架回了队伍。虞国也稍稍开了城门,走出来了两名小兵,将王校尉扶回了城内。
随后,城门再次关上。
“这一战,他们两个算平手。贵军这位将士也算得勇士,本将军看好他。”宋昌明扫了自己的军队一眼,“你们接着上!”
很快,从梁军队伍里又出来了一个年轻的士兵,手持长枪,双眼中含着几乎要溢出来的杀伐之意。
“我来迎战!”一个虞兵再次从城楼铁锁上落下,挥舞着一柄长剑。
可这一轮的战意并不像前一轮持续了很长时间,第二轮的两人一对阵似乎差别就显露出来了。
那名虞兵显然不如对方,只十个回合,便已倒地不起,而对方似乎越战越勇,招数不减反增,大有一鼓作气取对方性命之势。
这种战前对阵,向来生死不论,可也有大将不忍心见自己的兵这样委屈地死于敌人之手。沈良,似乎就是这样的人。
他在城楼上紧皱眉头,“可还有人上去顶替他?”沈良看向城内的一众将士。
众人见那梁兵如此凶猛,不免都有些惧意,一时没有人应声。
“我去。”良久,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声音,一个少年将士挺身而出,站到了众人面前。
此人的年纪看着比其他将士都要年轻,可眉眼中没有一丝战前的畏怯与退缩。他身背弓驽,右手持一柄雪亮长剑,举手投足间皆显露出了少年英才的不凡和与生俱来的魄力。
此人,正是骑兵营都尉顾钰。
“不行,你不能去!”沈良想也不想,便驳回了顾钰的这个念头。
沈良曾是顾洪的副将,几乎是看着顾洪的这个长子长大的。此次得知他也随军出行,沈良当夜便去亲见了顾钰,此后这些天对他也颇为照顾,并未将他安排在城楼之上迎敌。
可顾钰既然来打仗,便不是龟缩之人。他早就想出马了,如今看到有同袍即将丧命,又无人接替,顾钰的心里十分不好受。
这里面,有些将士还是当初顾洪手里的兵。
他与叶宁语一样,骨子里留的是武将之血,生来便有一种使命和夙愿,继承父亲遗志,护家国百姓安宁。
顾钰知道沈良是好意,可他不惧死在战场。
时间紧迫,顾钰也不再请命了,而是看了雍王等人一眼,不等他们应允,直接飞身下了城楼。
顾钰与前面两名虞兵不同,他并没有借助绳索的力量,而是直接飞身下去,稳稳落在那名奄奄一息的虞兵面前。
正准备对那名虞兵下死手的梁兵步子一顿,眯了眯眼,他看向顾钰。“又来一个送死的。”
已有虞国小兵将顾钰身后的虞兵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