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放心吧,给你们的都是姑母的私房。再者,今年母亲过寿,做女儿的不能回去,只能多送些东西。”江氏笑道。
其实,江曼青根本不必担心。叶府的后宅是大都城里少有的安宁之所,别说几位夫人个个清贵大户出身,这些东西对于她们来说压根不算什么。就连府里的下人,也都是极守规矩的,断然不会妄议主子的事。
江曼青见姑母心中有打算,便也没再说了。
她看着江氏忙忙碌碌的样子,想到她们姐妹二人去年刚刚来大都时,江氏整日面带忧郁,脸上不曾有半分笑意。如今,心头的郁结总算是打开了些。
父亲给她们姐妹几人布下的任务,也总算是完成了。
此次大都之行,一切都颇为顺利,除了在过年时就被暗中送回去的江淑琴。
江曼青和江琦美姐妹二人拉住了江氏的手,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
叶宁语过来时,正好瞧见她们三人拥着,江氏竟在一旁不舍地抹着泪。
她进入内屋见到这一场景,也不知母亲是不舍得江家姐妹,还是想起了远在剑南道的外祖母。
叶宁语有意打破这样沉重的氛围,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你们两个总算是要走了,不然阿娘都想不起还有我这个亲生女儿。”
叶宁语难得打趣一回,这话自然是玩笑话,谁也不会当真。
江氏三人听后都莞尔一笑,江曼青也生起了与表姐逗趣的心思。“表姐说的是!姑母,我们明日不走了,就在府上一直住着,让表姐也尝尝被姑母冷落的滋味。”
见女儿露出了少有的娇态,江氏也乐得开怀大笑,看着叶宁语道。“依我看,曼青的提议极好。日后,我就有了三个女儿,对你的心思少不得要分出两成到她们身上。”
叶宁语无奈叹气,“唉,没想到母亲也喜新厌旧。既是如此,我就只好去找三婶四婶诉苦了。阿云也要把平日里对阿娘的心思,分出两份给三婶四婶,到时候可别怪女儿冷落了阿娘啊。”
“哈哈哈哈哈……”江氏的笑意更浓。“你只管去,阿娘还落得个自在。”
福来院里的灯亮到半夜,江家姐妹第二日要走,今晚少不得姑母侄女说些体己话。
叶宁语自然也跟着她们坐在一处说着闲话,江氏身边的苏嬷嬷过来禀报。“八公子来了。”
“阿舒来了?肯定是来送你们姐妹的。”江氏笑着,“快让他进来。”
江家姐妹在叶府住了小半年,早就和叶家的孩子们熟络得很,把大家当成了自家的兄弟姐妹看待。如今,听说叶安舒来送她们,自然十分高兴。
很快,叶安舒拿着一本书就进来了。进来之后,先给江氏问了好,随后看向叶宁语,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阿舒有个课业的问题想请教长姐。”
江曼青皱着眉,“你不是来送我们的?”
叶安舒一愣,看到院子里堆着的行李,这才想起江家姐妹二人明日要回去了。他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
江曼青翻了个白眼,“没良心的。”
江氏见兄弟姐妹几人打趣,笑着不语出了屋子,把地方留给年轻人。
氛围都到这份上了,叶安舒不说几句道别的话实在说不过去。“两位姐姐一路顺风,记得常来玩儿。”
明日江曼青几人离府的时辰,叶安舒已经去了国子监,所以这个时候道个别倒也合适。
只是,这道别的话说得一点也不诚恳。
江曼青素来知道叶安舒的性子,也不在意。再加上今日段氏送了不少东西来,让她们姐妹带回剑南道,还给祖母送了寿礼。段氏做到这份上,已经很是周到了。
看到段婶婶的面子上,江曼青看叶安舒则顺眼了许多。
“我们肯定常来,日后你们也可以来剑南道玩儿。蜀地山好水好,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叶安舒点头应了。
见几人的话说得差不多了,叶宁语这才开口。“你刚刚想问我什么?”
叶安舒忽然想起今日下学时,魏祭酒亲自留的一道题,不觉皱着眉。
他将书册递到叶宁语跟前,“长姐,你帮阿舒看看这道题。魏祭酒说明日国子监要来一位新夫子,他想探探大家的课业情况,让我们今日都作篇文章。”
叶宁语接过书册,看见叶安舒用歪歪扭扭的字迹记录的那道熟悉的题,眼睛不禁眯了眯。
“你们酉时下学,此时已经亥时末了,这文章还没作出来?”
叶安舒顿时泄了气,满腹哀怨。“题太难了,根本无从下手。这缺德夫子,人还没到就折腾我们!”
听着自家弟弟满腹愤怒的抱怨,叶宁语深吸了一口气,绷着脸。“怎么不去请教你四哥五哥?”
“四哥在三叔的书房议事,五哥过几日就要朝考了,还在温书,我也不好去打扰他们。”
叶宁语依然绷着脸,“难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