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这些事情一一有了着落。
魏不恭知法犯法,私放重犯,当即革职下狱,判罪十年。
眼见魏不恭下狱,林家的人目的达成,也不闹了,哭哭啼啼地为林萧办了丧事。
杨宏泰虽将功赎罪,此前御下不严、监管不力也是事实,皇帝冷着脸罚了他半年的俸禄。对于这样轻微的处罚,杨宏泰已经谢天谢地了,心里对提点他的叶永和又多了一丝感激。
他心中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叶家就是他杨宏泰的恩人。
至于那几个土匪头子,刑部审来审去,都没人说出实情。还是在行刑审讯之时,杨宏泰发现其中一个土匪头子的肩头有个黑色的虎形刺青,才发现他竟是当年黑虎营的人。
黑虎营是当年先皇带的兵,去年叶宁语在大殿之上状告前太子时,出面指证前太子的小五的父亲也是黑虎营的人。
如果小五的父亲还活着,他定能认出这个土匪头子,因为此前他们曾在一个营中。
皇帝得知先皇当年所带的兵里,竟有人落草为寇,如此堕落,当晚在先皇的牌位面前跪了一夜,声称自己无能。以至于他都没有想过,为何黑虎营这样一个皇家军营的老兵要在天子脚下落草为寇了。
对于那帮土匪,自然是该杀的杀,该发配的发配。对于这个结果,叶宁语并不感到意外。
她不指望能在这件事上彻底扳倒雍王,因为他始终会找一个人来替他背锅。不过这次的事到底还是大大伤了雍王的元气,至少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许多计划不能如期进行了。
这样也好,叶宁语便能够专心做她的事。
正月十三这天,她出了一趟门。依然是潇洒俊逸的男子装扮,不过这次她没有带上妹妹们,只带了青连。
青连也打扮成了小厮模样,跟在她的身后。
主仆二人来到了兴隆酒楼的一间雅室中,叶宁语坐着在那里,也不知想什么,总是望着一个方向出神。直到雅室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她这才收敛起心神。
门从外面被轻轻推开,进来的是林掌柜。只不过今日的林掌柜有些不一样,他的衣着格外低调朴素,就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下人装扮,下巴上还贴了一撮胡子。
林掌柜的鹤鸣轩在大都有些名气,如今他这个鹤鸣轩的东家来兴隆酒楼,如果不稍微改扮一番,容易被人认出来,影响了大姑娘的计划,那就不好了。
叶宁语也只是微微看了林掌柜一眼,便明白了他的用意,没有多说什么。
待林掌柜坐定,又有两个形态各异的中年男子先后走了进来。
他们皆是普通百姓的打扮,可若是细细观察,就能发现他们眼神之间不时透出的一股凛冽气势,还是与普通百姓有所不同。
他们一走到屋子,看见一身男装打扮的叶宁语,不约而同地身子僵住了一瞬,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
叶宁语也不避开他们的眼神,就大方地站起来让他们打量。
愣了半天后,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才试探性地开口。“小叶将军?”
此言一出,叶宁语缓缓松了口气,看着两人,称呼了一声。“罗校尉,孟校尉!”
两人见叶宁语如此称呼他们,心中的猜想已然确定,随之一抹诧异和难以言说的神色浮现在他们脸上。
“真的是小叶将军!”脸上一只眼睛被黑布蒙着的罗校尉,另一只眼眶却湿润起来。
扑通一声,两人重重跪在地上。“小的见过小叶将军!”
叶宁语注意到,一旁的孟校尉抱拳时只用了一只手。她想起来,林掌柜曾告诉他,这位孟校尉当年在战场上失了一只手臂,如今在乡下当了武学的教书先生。可今日他的袖口里,明明看着两只手都完好的样子。
似是看出了叶宁语的疑惑,孟校尉右手一抬,抓住了左臂上方,随后又轻轻一扯,一断木肢就被他扯了下来。
原来如此!叶宁语看着他熟练的样子,心中浮现起一抹酸楚。
“两位快快请起。”叶宁语扶起二人,动作自然又热络。
二人却仿佛感觉受宠若惊,不过他们都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人,也不扭捏。
几人坐下后,叶宁语让青连守在外面,这才和他们说起了话。
“你们这些年,都受苦了。”叶宁语看着一个右眼失明,一个左臂空空如也,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
“倒是没有吃什么苦,当年我们拿了好些军饷,叶将军个人又资助了些。这些钱也足够我们后半辈子吃穿不愁了。”
话是这样说,可罗校尉言语中依旧难掩一抹不甘。若可以选择,谁愿意失去一只眼睛后,又平平淡淡地在铁匠铺里终日打铁呢?
“以往在军营,我总觉得打仗的日子苦。如今在乡下当个武学先生,倒是悠闲自在了不少。”孟校尉的嘴角也浮上一抹笑。
看得出来,他似乎过得还不错。不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