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它原本的颜色了,涸竭的鲜血会招来蚊蝇,姜悬被割开的皮肉里,开始钻出附骨的白色蛆虫。 入了冬会好受一点,姜悬开始喜欢刺骨的十二月。 两个人的话越来越少,直到后来,无话可说。 路是越走越短的,希望是在路上熄灭的。 那是一个艳阳天,若他们还在谷中,姜悬会架起干草摊,晒一晒竹篓中的药。 祝随生的手又一次探向竹篓,这次,他什么都没有摸到。 蓦然回想起在客栈中饮下的几杯茶,云镜里腹中一阵翻涌,没忍住吐了出来。 应雪时走过去,迟来的安慰中含有毫不掩饰的笑意:“你喝的那壶茶,早就被我换了。” 云镜里:“……” . “姜悬!” 祝随生每喊一句,眼前的梦境便黯淡一分。 “姜悬!” “姜悬!” “姜悬!” 所有幻影如铜镜般四分五裂,又如水滴入海般汇聚融合,耸立入云的竹林中阴风阵阵。 彼时,那场命中注定的雨,还没有落下来。 云镜里看着眼前的场景,回头一看,果然寻不见应雪时的影子了。 她拍拍腰间莂瘪的布袋,还好她将几片纸人带了进来。 “兰玠,醒醒。” “姜悬!” 祝随生的声音炸在耳边,云镜里脚下一空,余光里是他那张放大的可怖的脸。 ——祝随生终于疯了。 布袋里的纸人纷纷往外四散,飞了不过二寸,又徒然地掉落下来。 兰玠趴在地面,手脚一齐用力,却也只是把屁|股翘了起来——自下山以来,它的灵气便一日不如一日了。 “云镜里!” 是应雪时。 云镜里看不见他,只好茫然地伸出手去,“应雪时,我出不去——” 可这一切只是徒劳无功,祝随生的脸越来越近,近到云镜里能从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失措的双眸。 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刻,云镜里听到了应雪时撕心裂肺的一声:“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