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三若是另起炉灶,那以后家里这么多的货又该如何? 这件事不仅躲在后堂的韩北卿想问,也是萦绕在韩老太心头的问题。 “三儿,你跟娘说明白,你到底要做什么?”韩老太面露愁容,她很担心小儿子走了弯路。 “儿......”韩老三面露窘迫,他其实还没有想好。只不过心里烦闷,不知怎么的就一股脑的将一腔不愤说了出来。 见到儿子这样,韩老太心里大概有了些想法。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你的心思,娘明白。你们兄弟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你从未得到过你爹爹的教诲。虽然有有两个哥哥,但到底是不一样的。阿娘没本事,给不了你什么。”. “你脑子活人机灵,老四老五都随了你,这很好。阿娘想着将来,这两个孩子里挑出来一个送出去学门手艺。剩下的那个若是读书的料,拼上娘的棺材本也要供下去。” 这话韩老三自己也清楚,原本就是他跟韩老太想出来的法子。他自己属于懒得读书,宁可吃苦下力也不想头悬梁锥刺股的考功名。 人各有志也罢,说他眼皮子浅也罢,总之他是吃不了这个苦。可看着韩秀才仅仅是个小小秀才,可他得到的荣誉跟实在仍是普通农民望尘莫及的。 “两个儿子,总得有一个有出息的。”这是韩老三的底线,也是一直以来吊在他心尖的一口气。 “娘,我不要你的棺材本。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能养活的起。”韩老三被老太太的话吓的不轻,赶紧表明心意:“儿子只是心里不痛快,说出不来哪里,可就是想跟阿娘说说话了。没有要钱的意思,阿娘,你莫要往心里去。” 韩老太摆摆手:“做父母的,只要活着一天,就是为自己孩子操心一天。你的事,我心里想着呢。” 她索性将打算说给韩老三听:“你二哥自不用说,只要沉下心来读个三五年,考取功名不在话下。就算是过两年他熬不动了,他的儿子三郎也一样能考上。” “这话,莫怪阿娘偏心。三郎那孩子是几个孙子里最聪明的,比你二哥行事还要妥当几分。私塾里的教书先生特意来家里找你二哥。说今年县试,三郎一定考的中。若不是王三娘那个没心肝的东西,怎么会让三郎错过一场考试。” “二房我不愁,你大哥那我也不担心。他们两口子虽说脑子都不怎么灵活,但好在本分老实勤勤恳恳。大郎在县衙有差事,当日囡囡提起衙门招人的事,你当我为何要让大郎去?” “阿娘总有自己的理由,我做儿子的又能说什么。还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韩老三心里也是委屈的很。虽然衙门月钱不多,可也是一份体面的差事。阿娘怎么能连问都不问自己一句,妻子抱怨的时候,他心里也不好受呢。 “哼,怨气还不小。”是因为家里给李县令送了东西,囡囡特意交代大郎那一番话吧。 “儿啊,阿娘问你,大郎因何能进衙门里当差?”韩老太这一问,韩老三一肚子的牢骚一下子说不出来了。 “你们一起去衙门报案,你也见到了那招人的告示。囡囡看见了记在了心里面,在人家县令大人高兴的时候提起来。她连我、你大哥两口子都没问一声,就私自做主了。” “问又能怎么样,能有这份差事谁能不乐意去。”韩老三悻悻的耷拉着脸:“阿娘是觉得,我自己没放在心上,自作自受了。” 韩老太恨铁不成钢:“你啊你,亏我刚才还夸你脑子好使。现在看,还是你二哥有福气,生的两个孩子都跟猴一样精。” “你当那县令大人亲自来是为何?因为丢的是秀才,这个事儿就是比别人家要严重。秀才啊,咱们岐山县总共几个秀才?正因为你二哥是金贵的,所以人家来了。” 言外之意,如果不是因为有秀才叔叔,韩大郎也未必能入县令大人的眼。 “囡囡做的食物,确实与众不同。她甚至还暗示那位大人,若是大郎在衙门谋了份差事,以后会一直供应这些。” 原来这竟不是母亲授意的,竟然是韩北卿的主意? “不过若我是县令大人,我也会同意的。招谁不是招,用谁不是用。用了咱们家大郎,不比别人好。”韩老太一脸骄傲,侃侃而谈夸赞着韩北卿。 “她怎么会懂这些?阿娘,你不觉得很奇怪么?她一个没及笄的小丫头,怎么会懂这些的?”韩老三觉得匪夷所思,皱着眉将白天韩北卿的一番言论说了出来。 “她竟然敢去那种地方卖东西,那苏掌柜一看就是个老奸巨猾的。他借着咱家大郎的手,想要攀上李县令。阿娘,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怎么养出来囡囡这么个孩子?真是......她是不是招邪了?” 韩老三的一番心里话,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