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彪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道:“这确实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呐!”
江烈苦笑道:“确实是很有个性,可惜的是,像这样富有个性的人,却没有机会跟我交朋友,只能刀兵相向,我必须要了他的命。这样富有个性的人,倘若不是一个罪犯,倘若是我的战友,是我的同伴,那该多好啊。”
段彪打趣道:“难不成,你的战友和同伴就都没有个性了吗?”
江烈笑道:“话也不是这样说的,我身边的自己人,也都是很有个性的,你就是一个富有个性的人。”
段彪嘻嘻笑道:“那我有什么个性啊?”
“就像你现在这样,问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这就算是你的一大个性了。”江烈笑着便摇了摇头。
十日过后,常籁星迎来了他的死刑执行之日。
斩首的场地设在了离颖川郡衙门不远处的菜市口,江烈作为首席监斩官,早早便在刑场旁边等候。
按照蚀骨大陆约定俗成的规定,一般对这种死刑犯行刑的时间都会设在午时三刻。江烈坐在刑场边,抬头望着太阳逐渐上升,静候囚车的到来,也静候午时三刻的到来。
按理讲,午时三刻行刑,午时出头的时候,囚车就应该抵达刑场。然而,午时一刻,江烈还迟迟不见囚车的身影。
就在此时,护送囚车的段彪自己匆匆忙忙地策马奔来。
江烈见状便知半路上定然出了差池,便立马起身问道:“彪兄,怎么回事?”
段彪喘着粗气,连连摇头:“拦……拦……拦……好多人拦,拦住了我们的路线,赶都赶不走,我好不容易才突出重围冲过来,快……你快赶过去看看吧!”
江烈咬了咬牙,连忙命人牵来了骐墨,跨上骐墨与段彪一同奔去。
人山人海,万民拦路。
囚车和护送囚车的官兵们都被众多的百姓重重包围住,整条街已然堵塞,交通瘫痪,水泄不通。
“他们在喊什么?”江烈听着人声鼎沸,尤为喧闹,不知晓这些百姓们在呼喊些什么。
段彪扯着嗓子喊道:“你仔细听!他们在为常籁星请命呢!”
江烈竖起耳朵仔细倾听,果然勉勉强强听出了这些百姓究竟在呼喊什么——大体都是在请求饶常籁星一命,希望不要立刻将常籁星斩首。
“先给我安静!”江烈使出了浑身解数,发出了雄浑的一喊。
经过江烈这么一喊,整条街登时便肃静了下来。
见状,段彪便朗声喊道:“颖川郡太守江烈江大人驾到!”
江烈骑在马上,在拥挤的人群中依然瞩目。
环顾四周一阵后,江烈朗声道:“你们要干什么?要造反吗?常籁星是朝廷钦犯,罪不可赦!你们难道不晓得他的罪状吗?没有任何理由能够为常籁星开脱,否则,天理何在?王法何在?”M..
为了让百姓们能够知晓常籁星犯下过的罪行,江烈特意在前几天就张贴了诸多告示在大街小巷之中,并且在游街示众之时,让护送囚车的官兵们沿途发放同款的告示。告示上将常籁星犯过的所有罪行罗列得一清二楚,按道理讲,这些拦路的老百姓不应该不知晓常籁星的罪状。
“太守大人,草民有话说!”一个老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江烈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从人群中艰难地挤出,迈着蹒跚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挤到了江烈的面前。
“老人家,你有什么话想说,就尽管说吧。”江烈说着便注视起了那老翁的双眼。
那老翁衣着朴素,看样子不是什么权贵之人,应该只是一个寻常老百姓。
“太守大人,草民常籁潮,跟常籁星是同村的同宗,我们都是籁字辈的,算是同辈人,虽然我的年纪要比他大上二十岁。肥星仔的罪行,我们都知道了,我们也知道,神狮的天下,没有那么多官官相护,也没有那么多官商勾结,所以肥星仔的死,是注定的,是逃不掉的。”那老翁,也就是常籁潮声泪俱下道。
常籁潮抹了抹眼泪,续道:“虽然肥星仔确实犯了罪,确实难逃一死,但我们这些乡里乡亲的,心里都有数,没有肥星仔的相助,就没有我们的今天呐。不说别人,就说我这把老骨头,要是没有肥星仔,我早就死了。几十年前,我做了赔本的买卖,亏得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上有老,下有小,我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在那个时候,肥星仔向我伸出了援手,把我的孩子安排进了近中学堂,让孩子们有书念,又把我的父母送进了近中养老院,让我父母有了依靠。然后,他还帮我还上了所有的欠债,还把他的一间作坊交给了我,让我去打理,让我有了从头开始的机会。也就是这样,我家里的日子逐渐有起色了,至少饿不死了,但后来,我老了之后,又得了一种怪病,在整个象湄国都没有专治的药,是肥星仔把从虬誓国带来的珍贵药材卖给了我,才有了对症下药,才让我多活了这几十年。”
说着,常籁潮又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