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烈点头道:“没错,晋山县的乡亲们愿意奉我为神,我也特别感动,特别欣慰。我当初率军来解救晋山,不为名不为利,不求任何回报,但乡亲们愿意尊敬我,愿意纪念我的话,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这个蚀骨火神庙的存在着实不妥了,要纪念我的话,可以换一些方式,用一些让皇上没法找茬儿的方式。”
严森问道:“还能有什么方式?”
江烈正色道:“这庙里原先总有我的雕像吧?我的雕像可以多雕几尊啊,就摆在哪个路口,或者摆在哪个空旷的所在,雕像下头搞一个石碑,把我的个人介绍刻上去。无论是路过的,还是特意去的,要瞻仰的就瞻仰,要献花的就献花,要咋样的就咋样。就不要写什么蚀骨火神之类的字眼了,就老老实实的写——神狮军团皇家狮炎军大帅江烈。像这样实事求是的话,皇上即便想找茬儿也无从下手了。”
段彪蹙眉道:“大帅,不是只有死人才会有雕像让人献花缅怀吗?你还活得好好的,这样子好像不太妥当吧?不知道的人看到了,八成得以为你是已经死了。”
江烈摇头道:“就像严掌门说的那样,现在活着的晋山人都能记得我,他们不会误以为我已经死了。等那些还没出生的人长大,到他们的子孙辈那会儿,江烈就是一个历史中的人了,大概也确实已经死了。只要我活着,我就是活着,哪怕是我死了,只要有后人记得我,我就依然是永垂不朽的。严掌门,你觉得我的主意如何?”
严森思忖片刻,点了点头:“这倒也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为了建这个蚀骨火神庙,乡亲们都出了不少钱,出了不少力,一把火烧了……不就都浪费了吗?老百姓们赚钱都不容易,这样实在是太可惜了。哎……”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江烈微笑道,“我不会让乡亲们的血汗钱付诸东流,我已经跟于县令商量好了,出过钱的乡亲们,我都会加倍奉还,这个尽管放心。”
严森抿了抿嘴:“你这样也得自己破费啊,你的钱也是血汗钱啊。”
江烈笑道:“没事啦,我的钱固然也是血汗钱,但是多啊。我的钱是花不完的,多拿出点我也不会心疼。反正,钱这种东西,有用就有用,没用就没用。闲置的钱也跟废纸没什么两样。”..
严森大概已经被江烈说服了,便问道:“真的决定好了吗?真的要烧吗?”
江烈坚定地点了点头,斩钉截铁道:“决定好了,必须得烧。说实话,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这整个蚀骨大陆又有几个人能像我一样拥有生祠呢?但这也是没有办法,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只能这样子。只有这样子,我才能堵住皇上的嘴。”
“于大人!”江烈朗声道,“让乡亲们都往边上靠靠,水火无情,别让火烟伤着了无辜的人!”
说话间,在场的众人都自觉地撤开,只剩下江烈站在蚀骨火神庙的大门口摩拳擦掌。
甩了甩手后,江烈蓄足了火力,伸出双手,释放出了两只庞大的火凤凰。两只火凤凰扑扇冒着浓烟的双翼,俯冲飞进了庙宇。
不一会儿,整座蚀骨火神庙已被冲天的熊熊烈火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浓烟。
江烈不怕火也不怕烟,便朗声道:“大家伙儿都再退远点,别让浓烟呛到了!”
蚀骨火神庙的主体框架都是木制的,一遇上明火,便烧得轰轰烈烈,一发而不可收拾。
烧了好一阵,江烈能够感受到,整个蚀骨火神庙能被火烧的基本都已经燃烧殆尽了,便伸出双手,全神贯注地集中意念,将面前的熊熊烈火一点一点的收回。
渐渐地,火光完全消失,江烈的面前只剩下了一座冒着残烟的散发着刺鼻烧焦味的焦黑的废墟。
蚀骨火神庙,终于被火烧成了废墟。
这或许是一件荒唐的事,犹如大水冲了龙王庙。
然而,江烈不得不做出此等听起来荒谬不堪的举措,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袁国采无法继续在鸡蛋里挑骨头,才能让晋山县的老百姓们继续安居乐业的生活。
虽然晋山县的蚀骨火神庙让江烈烧毁了,但江烈的内心拥有一个私人的想法,他认为该是他的,总是他的。蚀骨火神庙暂时成为了历史,但日后,蚀骨大陆上或许会有数不胜数的名正言顺的蚀骨火神庙。
到那个时候,或许蚀骨火神不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尊称,而是一个被世人承认的堂堂正正的名号。
至于那是什么时候,则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