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彪声嘶力竭道。
江烈连忙松开手,方才意识到段彪的左臂打着石膏,悬挂在脖子上。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没注意到你的伤势,不好意思!”江烈止不住泪水,不停啜泣。
段彪激动不已道:“大帅,你怎么还活着啊!”
江烈破涕为笑道:“怎么的,难不成你希望我死?”
“不是不是!”段彪连连摇头,“那一夜,我们突出重围后,并没有找到你,而且敌人也放出了消息,说你跳下了悬崖,而且是在身中了数十箭的情况下跳下的悬崖,谁能想得到,你都这样了,还能活下来?莫非敌人是造谣?你并没有身中数十箭,也并没有跳下悬崖?”
江烈伸手擦了擦段彪脸上的泪水:“敌人没有造谣,我确确实实身负重伤,我也确确实实跳下了悬崖,那个时候可以说是奄奄一息了,但是……反正我活下来了,至于我具体是如何活下来的,那又太复杂了,有空我再细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咱们都活着就好,战争时期,活着比什么都好……坐,先坐。”
整个屋内只剩下了江烈、段彪和徐崇仁三人。
三人都擦干泪水,平复完情绪后,江烈开口道:“咱们都还活着,但是阮雷牺牲了。而且他死无全尸,他的头颅被割下,挂在了花穴县的城门口。这是对他个人的羞辱,也是对咱们狮炎军,对咱们神狮军团,对咱们参加燎原大战的所有部队以及所有人的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话先撂在这儿了,这个花穴县,必须拿下,阮雷的人头,必须夺回!”
段彪和徐崇仁都沉重地点了点头。
江烈续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对于正经事,我不喜欢着急,因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容易欲速而不达。这事也急不得,但是又必须急。往最坏的说,咱们不能等到那个脑袋烂得只剩下一颗骷髅了再去抢那颗骷髅头,那就没太大意义了。徐将军,这个花穴县的敌军有多少人?”
徐崇仁应道:“回大帅,花穴县兵力充足,大约有两万多人,而且得有几百头战象。这是一块硬骨头,难啃。我们已经吃过好几次亏了,为了打这个花穴县,付出了不少的伤亡代价。”
江烈问道:“花穴县离此有多远?”
“大帅,末将拿地图来给你看看。”徐崇仁说着便找出了一张附近的标注了兵力部署的地图,双手递给了江烈。
江烈接过那地图,仔细端详一番:“花穴县,西北面、西面、西南面和南面都是咱们的人。从西北到正南,所有兵马都出动,一起攻打花穴县,它就是再怎么易守难攻,咱们也能够攻下来。只不过,这样无异于是拆东墙补西墙,倘若如此攻下了花穴县,咱们原本收复的地区反而得落入敌手,因为东面的敌人会趁着我军的守备空虚而趁虚而入,受苦受难的还是当地的老百姓。”
段彪焦急地问道:“那……那该咋整?”
江烈计上心来,闭上双眼,脑中浮现出《兵法》中的一个个奇谋妙策,忽然眼前一亮:“调虎离山。为了不让咱们自己守备空虚,咱们就让他们守备空虚。两万多人,还有几百头战象,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能调走一万人,就让他们调走一万人,调不走一万,调走五千也好,反正有一个算一个。”
段彪眨巴两下双眼:“调走?那该怎么调?”
江烈解释道:“先不管花穴县,把注意力先集中到东边。友邻的部队,各自派出部分兵马,佯攻东边的敌军据点以及一些小城镇。怎么个佯攻法?就是咱们的兵力要有碾压性,只要认真打,就是势在必得,但是咱们偏偏不认真打,偏偏就是要让他们产生一种错觉,一种‘只要援军到位,就能反败为胜’的错觉。从这张地图上看,他们要想请求支援,就只有花穴县有足够的兵力能前去支援。一旦花穴县的援军到了,咱们这些出去佯攻的部队就撤回原位。至于花穴县,谁来打?还是咱们跟友邻的部队去打,当然咱们不派刚刚佯攻过的疲惫的军队去打。比如说,这个据点,有一千人,咱们派出了五百参加佯攻,那五百人回去之前,剩下的五百人就该准备去攻打花穴县了。兵力好像是够了,但咱们这场仗必须保证稳赢,所以还得从后方较为安全的地方调兵遣将过来。”
“大帅,容末将插个嘴。”徐崇仁挠了挠头,犹豫片刻,道,“此计甚妙,但是末将感觉有点老套。就是说,调虎离山之计太经典了,所以大家都懂,所以敌人也很容易就能识破。而且按照敌人的那种德行,是敢弃战友于不管不顾的,不一定会舍得出兵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