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翁叹了口气道:“他们跟我们说了,他们无论如何骂我们,无论如何打我们,我们都只能忍着,只能打落门牙肚里吞。要是……要是违背了他们的意愿,他们不打我们,也不骂我们,他们会拿我们的家人开刀,折磨我们的家人们……”
江烈咬牙切齿,强忍住心头的怒火,低声道:“老人家,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密的。你们再忍忍,终有一日,冠声县会光复的,你们终究会回到原来的生活,象湄人终会滚回老家的。”
那老翁点了点头:“谢……谢谢你。”
江烈也点了点头:“不必言谢,这是军人应有的职责。”
说着,江烈抑制着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强颜欢笑地走向了简诗财:“果不其然,贵国皇帝对这些民夫可真的好啊!能在这里干活,他们都倍感荣幸啊!”
简诗财笑道:“正所谓虬象一家亲嘛!虬誓人跟象湄人相处是十分融洽的,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江烈笑道:“是啊是啊,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呢!”内心却是又在怒骂道:“我敢说你还就真敢信,是不是真的相亲相爱,你心里还没点数吗?想要营造出虚伪的假象蒙骗我,老子得让你知道,门儿都没有!”
简诗财邀请江烈上马:“元宵节赏花灯是传统习俗,前面那条街就是今晚最热闹的所在,当然了,到处都热闹,只是前面那条街尤为热闹,这会儿就已经在忙活着布置晚上的灯棚了。江大帅,咱们接下来就到前面那条街看看吧。”
江烈上了马,坐稳之后点了点头:“好的,带路,走吧。”
前面那条街果真热闹非凡,许多人推着独轮车搬货,许多人爬着梯子挂灯,许多人上上下下地忙前忙后,一整条街都忙得不可开交。
卖汤圆的摊铺都明厨亮灶着揉面、包馅、洗锅。活动是夜晚开始,但这一大早的,所有人就已经在提前做准备了。
即便如此,江烈也心知肚明,倘若象军撤走,过节的气氛将会更为浓厚,人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将更为真实,更为幸福。
从客栈的店小二到甜豆花铺的掌柜再到行宫工地的老民夫,江烈能从每个人脸上的笑容中看出他们内心深处的怨恨与恐惧。看不见的才令人生畏。
简诗财洋洋得意道:“这才只是早上,晚上才是重头戏哦,江大帅,你说,早上就这么热闹了,到晚上又该是何等光景?”
江烈微微一笑:“早上就这么热闹了,那晚上当然就只会是更热闹啦。”
走走停停地逛了大半天,也品尝了不少当地的特色美食,江烈终于要迎来了自己在正月十五的最大重头戏——会晤象军荡寇大元帅郑致宾。
夜幕刚刚降临,简诗财就领着江烈来到了一家号称“冠声第一酒楼”的酒楼。
江烈一下马,仰望着这栋酒楼,就笑道:“就这?冠声第一酒楼,跟我们狮城第一酒楼差得远噢。我们神狮城的怀德楼好歹有三层,这就两层楼,也能叫第一酒楼?”
简诗财请江烈入了门,笑道:“蚀骨大陆上的四国,也就贵国神狮国能被称之为泱泱大国,更何况,神狮城是贵国的京城,而这冠声县也就是个穷乡僻壤,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啊。”
“你说得对。”江烈微笑着在简诗财的邀请下,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二楼的外廊。
“末将简诗财参见荡寇大元帅!”简诗财倏地停下脚步,毕恭毕敬地行了军礼。
江烈向简诗财行礼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披发男子向简诗财回了礼。
定睛一瞧,江烈将那男子打量了一番,此人披头散发,面容白皙,一对剑眉,一双丹凤眼,两撇八字胡,算不上英俊,也算不上丑陋,但散发着一股非凡的气质,令人过目不忘。此人不是旁人,便是象军的主帅——郑致宾。
郑致宾微笑道:“想必阁下便是江大帅了吧?”
江烈也礼貌性地微笑道:“想必阁下便是郑大元帅了吧?”
郑致宾点了点头:“在下郑致宾,久仰阁下大名。”
江烈依样画葫芦道:“在下江烈,也久仰阁下大名。”
郑致宾忽然蹙起了眉头:“江大帅,今夜致宾请阁下来,是要喝酒吃饭赏月赏灯的,阁下何必披盔戴甲,为何要介胄而至呢?”
“因为我是神狮军团皇家狮炎军大帅,我国昇凡皇帝派我来虬誓国,我只办三件事,就是练兵、杀敌、收地。当然也可以概括为一件事,那就是打仗。”江烈摸了摸胸前的护心镜,咧嘴笑道,“我就是得要这样披盔戴甲,我才能时刻意识到我是来打仗的。否则的话,我若像郑大元帅这般穿着一身礼服,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是来相亲的。你说是这个道理吧?”
郑致宾笑不露齿道:“阁下词锋凌厉,真不愧能胜任神狮军团的大帅。有话咱们慢慢说,有的是工夫慢慢细谈,江大帅请坐!”
江烈坐到了郑致宾对面的单人桌。除了郑致宾与江烈一人一桌以外,整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