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烈低声道:“沙大帅,我知道你想明哲保身,我也能够理解你的意思。但我不是说要教唆你抗旨,你把华业火抓回来,送到我狮炎军的驻地,他也跑不了,他会被我所杀,所以优伶教说到底还是被全歼了,这完全是没问题的。”
沙景犹豫片刻,点了点头:“行吧,江大帅既然都这么说了,沙某便为江大帅冒了这个险。不过,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流矢无情。我能记得江大帅的请求,却不一定能够保证能成功生擒华业火。”
“实在不行,那也没办法,也就只能遗憾了。希望沙大帅能够尽力而为吧,江某不胜感激!”江烈说着便起身向沙景鞠了一躬。
沙景连忙起身扶起江烈:“江大帅大可不必如此,我会帮你这个忙的,只不过……我狮翼军上上下下所有将士,没有一个人认识华业火,我自己也不认识。”
江烈回想起华业火的形象,用手比了比华业火的身高体型,又挤眉弄眼地模仿华业火的五官:“哦对了,他使一杆浑铁点钢枪,那枪头会冒火花,应该不难认。”
沙景点头道:“我记住了,我狮翼军预备明日出征,今天下午战前筹备会,我再跟我手下那几个要随我出征的将军强调一下这事。”.
江烈挺直了身姿,行了一军礼:“大恩不言谢!”
“小事。”沙景微笑道,“同为神狮军团的大帅,互帮互助是理所应当。”
“对了。”江烈问道,“你知道优伶教的人现在都在哪儿吗?”
沙景应道:“知道啊,当然知道,不知道的话,我们岂不是无头苍蝇?太子之前调查过优伶教的老巢,就在西北方向,大概两三百里的路程。”
江烈点了点头,思忖道:“袁国采了解的信息还真不少,可怜的优伶教啊,尽心尽力地帮袁国采打工,帮袁国采继位铺砖垫瓦,却落得这般下场。”
“愿贵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烈告辞了。”江烈说着便与段彪离开了沙府。
回到狮炎军总部后,段彪盯着江烈看了半晌,摇了摇头。
江烈疑惑道:“彪兄,你这是什么意思?看着我连连摇头,好像我让你很失望?”
“不是很失望。”段彪继续摇头道,“沙大帅虽说是答应你了,但是我感觉他不敢这么冒险,要是让太子发现了,那恐怕罪过不小,那不是开玩笑的。他完全可以真的把优伶教全歼了,杀了华业火,然后回来跟你说刀剑无眼啊,流矢无情啊,无可奈何啊,人生遗憾啊。这样他也没得罪你,也没得罪太子,谁都不得罪,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而且他还可以美其名曰说算是帮你报仇了,你还反而得欠他个人情。”
江烈叹了口气道:“你以为你想得到的,我就想不到啊?但袁国采他指名道姓地就是要派狮翼军去,他要是派了咱狮炎军,那还不好办吗?除此之外,咱也别无他法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沙大帅了。”
段彪左顾右盼一阵,压低了声音:“大帅,你应该不会只是单纯想报私仇吧?”
江烈低声问道:“此话怎讲?愿闻其详?”
段彪抿了抿嘴:“我也不晓得此话怎讲,就是感觉不是很对劲。在我来狮炎军之前,就听家父提到过你,家父说江将军是一个特别大度量的人,为了共抗外敌,能够放下私人恩怨,与仇人成为战友,战后也没再追究。在我看来,你恩怨分明,你会想报仇,但对你来说,报仇并非最重要的事,你还有许多比报仇更重要的事。报仇一事,你已经搁置很久了,你应该不会太在意华业火是被谁所杀。”
“有些话,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不一定非得说出来。”江烈拍了拍段彪的肩头,沉下了脑袋,“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有空得让苗将军教教你明哲保身的道理。”
段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我不是不懂明哲保身,只是我觉得跟你没有啥是说不得的。”
江烈轻轻点头道:“没错,跟我是没什么需要忌讳的,但现在袁国采算是新皇帝了,他不见得有我这样的好脾气,要是在他面前说错了话,是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的。有很多事情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你就说,既然袁国采知道优伶教的老巢在哪儿,他为何不早说,为何不早点斩草除根?你品,你细品。”
段彪低声道:“卑职明白。”
数日之后,江烈在家睡完午觉起床后收到了小道消息——狮翼军以微乎其微的伤亡代价全歼了优伶教,班师回朝了。
此时江烈的心情既紧张又激动,因为不知晓沙景有没有将华业火生擒回来。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江烈换上轻甲,策马赶往狮炎军驻地。
在狮炎军总部里独自修炼了一会儿驭火术后,江烈便接到了通报——狮翼军沙大帅派人送来了一口棺材。
江烈心头一颤,思忖道:“完蛋,该不会沙大帅把华业火的尸体给我带回来了吧?”
无论如何,江烈还是让手下士兵将那口棺材搬来总部。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