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军不解道:“军令状是大伙儿一块立的,要死也是大伙儿一块死!怎能让主帅独自去死,而我等却苟活于世!”
凌雕飞拍了拍那将军盔甲上的灰尘,微笑道:“是条汉子!有种!仗义!我凌雕飞都没有看错你们,但你们这些将军白白送死的话,是鲤迹国的巨大损失。老夫已是风烛残年之躯,死不足惜。不过你们这些将军正值壮年,是国之栋梁,回去之后还得辅佐皇上,助鲤迹东山再起啊!千万不要让鲤迹灭国!”
将士们都含着泪注视着凌雕飞。
凌雕飞擦了擦嘴角的血,朗声道:“来人,拿纸笔来!”
狮军的喊声仍然震天动地,凌雕飞强忍怒意,坐怀不乱,不紧不慢地写完了一封信,交给了身边的一位将军:“回去之后,送交圣上。”
那将军疑惑道:“主帅,您不回去吗?”
凌雕飞走出了将士们的包围:“作为征狮大元帅,作为大军的最高统帅,十八年前我便败给了袁辽宏。现如今,老夫又以此等方式落败于袁辽宏。老夫又有何等颜面回去面对鲤迹父老,不如便死于这沙场之上。”
“主帅!”将士们纷纷淌出了热泪。
凌雕飞朗声道:“统统放下武器!不要再进行任何反抗!我会请求袁辽宏把老夫的尸体带回神狮国,随便找个地方埋了。魂归故里不是老夫应该奢求的。”说着便骑上一匹马,径直往北而去。
“报!”一名斥候兵跑到了袁辽宏跟前,“禀告主帅,敌军主帅凌雕飞正骑着马向我军本来,要不要放箭?”
袁辽宏问道:“他有多少人?”
那斥候应道:“他就孤身一人。”
袁辽宏笑道:“他敢孤身一来前来,就不是要来杀人的,放他过来便是。”
凌雕飞策马奔驰到狮军阵前数丈,便勒马停步,一眼发现了袁辽宏,朗声道:“贵军真是卧虎藏龙啊!那个江烈,莫非是传说中的驭火人?”
袁辽宏朗声道:“不错!江烈是驭火人,是神狮军团皇家狮城军乙禁军甲尾的尾将!怎么着?凌老元帅没想到吧,我还留了此等杀手锏!”
凌雕飞叹了口气:“老夫前来就是向贵军投降的。没了粮草,我军即便战斗力再怎么强悍,也无用武之地。负隅顽抗也是不现实的,深思熟虑之后,老夫还是觉得投降才是最好的选择。”
袁辽宏竖起了大拇指:“识时务者为俊杰!”
凌雕飞行了一军礼:“老夫手下的将士们都是奉命为国征战,都是我们鲤迹的英雄豪杰,希望袁大帅能够放他们走,他们不会再进行任何反抗的。”
袁辽宏点头道:“既然贵军真决定投降了,我军自然不会伤害贵军一根汗毛。”
凌雕飞抽出佩剑:“那老夫就能瞑目了!”
袁辽宏眉头一蹙:“你要干什么?!”
凌雕飞把佩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老夫无颜以对鲤迹父老,应以死谢罪!”
袁辽宏朗声道:“凌雕飞!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你也不至于就这样自刎!既然投降了,你就投靠我们神狮国,依然能在神狮国发挥你的才能啊!”
凌雕飞大笑道:“我凌雕飞生是鲤迹人,死是鲤迹鬼!老夫宁死也不会背叛鲤迹!老夫极其庆幸生平能遇上袁大帅此等之宿敌!请袁大帅将老夫尸体带回神狮国,任凭处置!二十年后,老夫又是一条好汉!”
说话间,凌雕飞便倒在了马背上,手中的宝剑掉落在地,鲜血仍在流淌。
段啸冬感慨道:“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可惜了凌老元帅。”
袁辽宏不由得心生悲情,缓了一下心情后,朗声道:“前进!”
狮军将鲤军驻地包围了个水泄不通。袁辽宏带队进入了驻地,见鲤军的将士们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朗声道:“鄙人袁辽宏,是神狮国北伐联军主帅,来此并非要将贵军赶尽杀绝,而是来为贵军送别!贵军的武器、马匹、盔甲等所有物资,我军一律不会收缴,也不会要求你们割地赔款。总之一句话,你们怎么来,就让你们怎么走!”
一位将军小跑到袁辽宏跟前行了军礼:“袁大帅,贵军派来烧粮草的使者,可还在火海之中。”
袁辽宏回了一军礼:“我知道,我军会把火灭了,他是驭火人,火烧不死他,烟也呛不死他,他在火海里会安然无恙的。”
那将军应道:“灭火之事,便交给我军将士吧!这儿毕竟还是我鲤迹国的领土,这儿也是我鲤迹征狮大军的驻地。虽说火是贵军之人所放,但说到底,我军是败方,这些事还是不劳烦作为胜方的贵军了。”
“主帅!”段啸冬欣喜道,“七当家的有话跟您说!”
袁辽宏道:“让他过来吧。”
孟如幻来到了袁辽宏跟前,恭恭敬敬地抱拳道:“袁主帅,有一个好消息!”
袁辽宏问道:“什么好消息?”
孟如幻笑道:“今夜,此地会有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