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安琪仰面，认真点头：“多谢林道长。”

方素洁道：“天色不早，林道长今晚就在我安昌洞歇了吧。”

林晓东道：“不了，我还是去村中住，免得东桑国道人偷袭。”

范安琪略有失望：“这样也好。”

林晓东下山，来到了村中。

鲛人个个身材修长，披散卷发，身着草裙，年轻貌美，看见林晓东，欣喜异常，簇拥上前：“林道长来了。”

林晓东一阵头晕目眩，道：“我来见族长。”

鲛人们让开一条路，族长江惠丽和梁迎梦走上前来，欠身一礼：“林道长。”

林晓东道：“林某来对付东桑国道人。”

江惠丽道：“林道长救我鲛人一族，往来奔走，感激不尽。”

林晓东道：“护佑众生，此是道者本分。”

江惠丽道：“林道长请随我来。”

林晓东随着江惠丽和梁迎梦来到一栋木屋前。

江惠丽道：“林道长就先住在此处。”回头对其余鲛人道，“不许来打扰林道长休息。”

众女皆冲江惠丽撇嘴。

江惠丽低头一笑，推开了门。

林晓东跟进来，就见房里不点灯，墙壁和屋顶挂着许多发光的贝壳和石头，桌椅家具，也多是砗磲、珊瑚制成，精美奇特。

林晓东点头道：“这样的房子，倒是第一次见。”

江惠丽指向窗外：“那便是我的房子，林道长需要什么，就喊我。”出了门去。

林晓东在窗前坐下，鲛人们三三两两，围在栅栏外说悄悄话，面上羞红。

梁迎梦喝道：“快回家去，不害臊，没听见族长说，不许打搅林道长休息？”

姑娘们这才散去。

天很快黑下来，江惠丽端着一个食盘进院。

林晓东出门来接。

江惠丽一笑：“林道长，该吃晚饭了。”

林晓东双手接过：“辛苦江姑娘。”

江惠丽掩面一笑：“你喊我什么？”

林晓东眨眨眼：“江姑娘？”

江惠丽面如扑粉，低头羞涩道：“我两百岁了，人都唤我族长，没人喊我姑娘。”

林晓东道：“江姑娘花容月貌，就是两千岁，也该叫姑娘。”

江惠丽面上更红了，瞟一眼林晓东，道：“你当真觉得我好看？”

林晓东却道：“江姑娘送了些什么吃的来？”

江惠丽道：“都是咱们鲛人的平常吃食，村中贫苦，还请不要嫌弃。”

林晓东扫一眼，一条烤鱼，一些烤水果，岛上没有水稻，主食为木薯，还有一碗海鲜汤。

林晓东道：“林某向来粗茶淡饭，不必讲究。”

二人进了屋，在桌前对坐。

江惠丽道：“林道长快趁热吃。”

林晓东问道：“江姑娘吃过了？”

江惠丽点头。

林晓东道：“那林某就不客气了。”动了筷。

烤鱼鲜嫩无比，水果烤炙别有风味，木薯也十分香甜，林晓东连连点头：“江姑娘好手艺，鲛人饮食，别具一格。”

江惠丽心喜：“我还担心林道长吃不惯。”

林晓东道：“江姑娘当得族长，下得厨房，厉害厉害。”

江惠丽面上一直红到耳根，低下头来，不说话了。

林晓东吃了一会，江惠丽问道：“不知林道长，可有婚配？”

林晓东咧嘴吸气，道：“实不相瞒，林某虽然未有婚配，但是，有颇多知己。”

江惠丽一愣，等一会才回神，道：“那林道长为何独来独往？”

林晓东道：“此地甚远，是故孤身前来。”

江惠丽点点头：“林道长法力高强，又会讨女人欢心，想来身边，也不会缺了女人。”

林晓东低头：“惭愧惭愧。”

江惠丽轻松一笑：“我鲛人族的姑娘，身材纤细，容颜不老，不知林道长有没有兴趣收用几位，做你夫人。”

林晓东摆手：“不必了，恐辜负了姑娘情义。”

江惠丽道：“她们这下要伤心了。”也不多言，出去了。

吃过饭，林晓东在床上静坐，不觉夜深。

海风习习，海浪起伏，窗外明月，遍地银霜。

海上忽而传来缥缈的歌声：

一自鲛人泣，

风前玉箸垂。

三千蛟蜃窟，

犹有鬼神窥。

林晓东下床，来到窗前一看，海上有许多鲛人戏水，月色下闪闪发光。

林晓东看得痴了，不知自己已经被察觉。

江惠丽也在海上，转回身来，跃出水面，却是连草裙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