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快出发吧？”船长迫不及待地起身，满眼期待地看向祁淮。

祁淮故作疑惑地后退了一步：“啊？我们不是要去找南海之谜和珍珠吗？”

蜃怪这才反应过来，它刚才竟然一个激动，忘记伪装幻境的内容了。

不过没关系，它现在已经彻底掌控了祁淮的记忆，只需要更改一下祁淮的记忆就好。

这样想着，蜃怪朝祁淮的方向挪动了一步，两人的距离缩短到几十厘米。它依旧保持着开壳的状态，正准备修改祁淮的记忆时，祁淮突然伸出手，从它开合的壳中掏出了它怀中的珍珠！

蜃怪猛然合上壳，想要夹住祁淮的手，却发现珍珠像是被祁淮吸引一般，主动滑出它的壳，飞到祁淮的身边。

“你还记得？”

它大吼一声，身后出现数个水球包裹的尸体，水球朝着祁淮攻击而去。

祁淮眼前还是一脸懵逼的船长，周围传来些许风声，如果没有预言画面的辅助，祁淮早就被虚无的风击倒。他握紧手中看不到的珍珠，凭直觉控制周围的小水潭，将自己包裹起来，堪堪躲过水球的袭击。

这里的水太少了。

祁淮皱起眉头，他身上的黑色水膜也在疯狂蠕动，脑海中的记忆产生动荡，眼前的画面也在不停变化。甲板扭曲成破败的船舱，转瞬又变成茂密的椰树林，面前疑惑的船长声音也发生变化，阴郁的男声时而转化为高亢的吼叫，时而又变成无序的嗡鸣。

最令祁淮头疼的，还是他不停被影响的记忆。

蜃怪还没放弃想要控制他。

现实中的水球再一次冲向祁淮，预言画面提前半分钟将水球的轨迹剧透给祁淮，但眼前疯狂变化的画面扰乱着祁淮的思绪，哪怕他闭上眼睛，也会被蜃怪强行修改的记忆扰乱他的思绪。

蜃怪似乎觉得编造记忆很难让祁淮产生代入感，它直接将祁淮原本的记忆挖出来，用真实的人物来欺骗祁淮。

“小淮，哥哥今天回家，你跟妈妈一起去接哥哥好吗？”表情温柔的母亲抚摸着祁淮的脸颊，轻声询问着祁淮的意见。

“不要。”

祁淮摇摇头，毫不犹豫地拂开母亲的手，转身躲过一颗水球的袭击。他朝着水球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阮小远正带着他刚炖好的排骨汤，敲击着祁淮的房门。

“老板，快开门，我今天炖了你最喜欢的排骨汤，要不要喝？”

祁淮刚想点头，几道细小的水柱卷过祁淮的四肢，将他从即将打开的大门口拉了回来。回过神来，祁淮脑海中的预言画面告诉他，刚刚被他躲过的水球突然破裂开来，里面闭着眼的尸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破碎的黑色水膜形成尸体手中的武器，朝着祁淮的方向射击而来。

这竟然还是个远程武器。

祁淮暗骂一声，狼狈地侧身躲过飞溅而来的黑色水膜，实在躲不过去的就用水柱抵挡。

再起身，祁淮眼前的画面又发生变化。健谈的出租车司机打开车窗，扯着脖子喊道：“嘿，小伙子，是你啊，那天多亏你提醒我晚点去接女儿。当天我女儿的学校门口发生了一起车祸，车祸地点正好是我平时接她的地方，要不是我给她打电话说晚点去，恐怕她真有可能出意外。”

祁淮后退一步，他腐烂的皮肤加剧，疼痛与寒冷已经影响到他的行动，哪怕他能看到未来三秒后另一颗水球堵住了他的去路，他一时之间也没法立刻行动。

“别跑啊，小伙子，我是想请你吃顿饭感谢一下，没别的意思。”司机纳闷地按了下喇叭。

祁淮没空回复，他艰难地伸出手，朝着自己脖子的位置摸索着。记忆模糊的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探向脖子，预言画面也没有相关的提醒，但紧急关头，祁淮除了操纵水柱抵挡面前水球的袭击之外，下意识就想要往脖颈处摸索。

他好像需要帮助。

祁淮狼狈地再次抵挡住水球的袭击，感受到小水潭储量不多的海水已经被消耗了一大半，喘着气想。

……

“队长？”齐一欢见面前的时折戟突然停下，连忙用荧蓝色的眼睛四处张望，没发现水潭周围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时折戟伸出手，刚才一瞬间他感觉掌心被某个冰冷的手指轻轻刮弄了一下，湿润且冰冷的触感像是一块快要融化的冰块，坠入他如同岩浆的手掌，瞬间融化消散。

“是祁淮。”

时折戟沉声道，他再一次打量眼前满是骷髅的水潭，折断手中的金属薄片，几乎是暴力清扫这些弱小但烦人的喽啰。

“还没找到源头的位置吗？”

齐一欢后背一凉，队长这语气分明就是在压抑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