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鹰取严男靠在巷子里的围墙上,点了一支烟,静静地盯着不远处那间亮着灯的屋子,不时拿出手机看看时间。
街口,突然传来车轮碾过水滩的摩擦声。
一辆……
两辆……
怎么会有两辆车?不是老板过来了?
鹰取严男立刻把烟在墙上按熄,闪身藏到旁边一户人家铁门侧方的昏暗处。
昏黄路灯下,一辆黑色车子在巷口停下,穿着黑色风衣、银色长发批洒的男人下了车,被刘海遮挡大半的眼睛扫了一眼巷子。
随后,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壮硕男人下车,大半夜的,还戴了一副墨镜,看向车尾。
另一辆车似乎也就在后方,另一个留着金色短发的人走到两人面前,一身黑色休闲装,外套放下的帽沿趁着一张冷漠的侧脸。
鹰取严男偷偷观察了两眼。
大晚上的,突然出现三个一身黑衣的人,怎么看都很不对劲。
而且从他感觉到的气场来看,还是一群危险人物。
他现在应该先撤远一点,观望一下事态吧?
就在鹰取严男犹豫的时候,琴酒也看向走过来的池非迟,“你的人?”
池非迟戴上手套,上前捡起那个被丢在墙角的摇头看了一眼,朝琴酒点了点头,又顶着那张雀斑易容脸,朝巷子里面走。
鹰取严男发现有人过来,转头看周围的环境,然后发现……
来不及了。
他正好贴着铁门站,如果想离开,就只能走出昏暗处,暴露在对方视线下。
是直接离开?还是堵一把?
要是对方不注意,直接路过,他无论是继续躲,还是趁机袭击一下、跑向巷子深处,都有可能脱身……
池非迟突然加快脚步,同时脚步声却变得更轻,在鹰取严男刚反应过来的时候,枪已经顶在脑门上了,“选择躲在这个地方,是最大的失误。”
鹰取严男一汗,不过听到那种平静的语气,愣了一下,再仔细一想,这声音很耳熟,不是老板的吗?
只是从巷子外透过来的光线下,也能看清对方头发上亮着一层金色。
池非迟收起枪,转身出巷子,轻声平静道,“巷口一共有五个烟蒂,同一个牌子,其中四个集中在一处,还落了不少烟灰,这四个烟蒂最后剩的长度差不多,熄灭方式都是用脚踩灭,基本可以断定是同一个人留下的。
另一个烟蒂丢在另一边,还剩三分之二的长度,应该点燃不到一分钟,再加上墙面上有一点焦痕、烟身明显被用力按压过、还有虽然熄灭却还留有一点温度,说明对方离开不到一分钟,应该是听到街口有车子过来,立刻将烟按熄丢掉,躲到了某个地方。
过来的时候没看到有人往巷子里去,一分钟之内,能快速躲避的地方有三个,旁边那户人家的铁门侧方,巷子放杂物的木箱后,再就是直接翻墙过围墙,躲到那户人家的院子里。
翻墙多少会发出一点声响,就算能做到无声无息翻过墙,也要考虑到贸然闯进一户不熟悉的人家,可能被户主发现、可能被狗追等意外情况,排除。
躲在放杂物的木箱子后,需要蹲下身、低下头,没法第一时间窥探到来人的情况、动向,被发现时也无法做出反应,可能性不大。
最佳选择是铁门侧方,但也是最危险的选择。”
没办法,自己的人自己带,琴酒看出来也不会说,只能他自己说清楚了。
而且磨磨鹰取严男的傲气也是有必要的,树立一下权威,这事他来做最好。
虽然在看到他那个群鸦风暴的‘魔术’后,鹰取严男心里可能就没什么傲气了,在拿枪指着鹰取严男、逼人家给他打工的时候,鹰取严男就彻底妥协了……
鹰取严男跟在后面,有些发懵。
从身形和声音判断,是池非迟没错,而且如果不是自家老板,对方也不至于收起枪还把后背留给他……
不过,心里的疑问实在太多了。
他的藏身地点就这么被老板发现了?
老板这是换了张脸?易容?
为什么跟其他人一起过来?那两个又是什么人?
“从四个集中烟蒂的位置、墙上那个焦痕的高度来看,对方是反手将烟在身旁的墙上按熄,右撇子,身高177左右,上下浮动2,”池非迟走向巷口,“另外,因为烟灰集中在一处,你站在这里时,烟灰中间有鞋子外围留下的半圈空白,估算脚印长度,计算身高后,与177这个数据也相差不大,另外,看印迹是一双皮质皮鞋,而既然会让烟灰留下半圈空白,鞋面上也会沾有一点烟灰,皮鞋表面光滑,烟灰容易随着行动飘到地上,也就指向离开的方向……”
巷子口,琴酒瞥伏特加。
好好听着,以后别犯这种错误,别指望一次犯了同样错误之后,他能再解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