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怎么啦?” 江雪明表情浮夸,惊讶悚然:“我材料都准备好了!半成品都送到工地去了!队长说活动结束了,这可能吗?我浪费那么多时间,苦心研究东西方巨人神话,这本破书翻来覆去看了六遍,整整六遍!” 小七立刻搂住雪明的脖子:“好了好了,宝宝不生气...” 雪明还是很委屈:“他这种话说得出来的啊?他还想教咱们的孩子学达契亚方言?他哪里来的脸啊?学那玩意有什么用?” 小七一边暗爽一边傻笑。 雪明终于恢复正常:“说正经的,我挺生气的。” 小七:“为什么?” 雪明比着手势煞有介事的解释:“有种被瞧不起的感觉,这还是第一次,我很不服气——以前任凭杰森·梅根如何嘲弄我,奚落我,对我人身攻击,我也至多还他一个不痛不痒的耳光。” 小七:“你说哪一次?” 雪明:“他喊我辣妹那一次。” 小七:“他脸都被你抽肿了,还不痛不痒呢?” 雪明:“我ATK很高的,能造成那个攻击效果已经算留力到底了。” 小七:“哦好,你接着说。” 雪明:“但是这一回,这一回我真的很生气,我与他交手交心,和喀秋莎反复对他说[战士不是孤独的]——但他依然觉得有种迷信可以依靠,有种自我感动的成分在。仿佛只要把我丢在安全的地方,他就是肩膀扛起整个世界的大英雄。” 小七:“拧巴人是这样的啦!~” 雪明:“可是...” 话音未落—— ——手机又亮起,雪明接了电话。 罗伯特·唐宁说:“雪明先生,是杰森先生托我打来的。” 雪明回了句:“别替他打电话,让他给我写信道歉!否则连你一起拉黑!” 他又熄灭手机屏幕,与小七接着说。 “我要狠狠的把他心中的迷信破除,这个人问题很大,把他丢进[JoeStar]的厨房,我晚上都会做噩梦。” 小七笑得花枝乱颤,她知道雇主在开玩笑,但是那副严肃认真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紧接着电话亮起,是白露打来的。 雪明:“喂?” 白露:“哥!杰森·梅根叔叔要我问问你,信是往哪里寄啊?要白纸黑字他亲笔写吗?” 雪明:“有这份心就行。” 白露:“你啥时候回来呀哥?” 雪明:“元宵节过完就回来。” 白露:“回来又得走吗?” 雪明:“对。” 白露:“我能和你一起不?” 雪明:“你太弱了。如果你很强,请让我抱你大腿。” 白露:“嘿嘿嘿...嗯!一定一定!” 雪明:“不说了,我该下车了。” 白露:“去嫂子家?” 雪明看了一眼小七。 小七听见[嫂子]这个称呼时,已经习惯成自然,一点都不别扭。流星也这么叫。 雪明立刻应:“对,去看看伯父。” “那你得好好捯饬捯饬自己呀!哥哥,搞点名牌包包,皮鞋西装什么的。再给人家送烟送酒——我...”白露说到这儿突然一拍脑袋:“啊!我是太久太久没与你处了,哥,这些事情你比我懂,不好意思呀,是我多嘴。” “好好照顾自己,白露。”江雪明谈起这几天的日程:“我去见过伯父,就回衡阴与旧友聚一聚,然后立刻回来。” 白露:“嗯!是叶北大哥吗?” 江雪明 。:“对。” 白露:“也帮我向叶北大哥问好,虽然我和他不熟,但是听哥哥的意思,他是咱们俩的恩人。” 江雪明:“好。” 没有说再见—— ——通话就此结束。 ...... ...... 两人初春时节租了一辆车,开往小七的老家陶河镇。 这里离市中心很远很远,在福星堂旁边,有一家东升泡沫厂,就是白子衿的父亲年轻时的工作单位。 小七在泡沫厂的家属楼区长大,再次回到这里时,小七仿佛变了一个人,与邻里乡亲打招呼所用粤语方言,口音听来是非常生僻的,哪怕是方言也有不同的俚语词汇,雪明是完全听不懂了。 就见到镇上的卫生所有几个婆姨在晒太阳,看见小七就立刻嚷嚷起来。 小七随口答了几句,最后脸羞得通红,方言也变成普通话。 “不是的...姨奶奶,不是,没有怀孕——我是胖了。” 然后她就拉住雪明的手,一路往旧房子飞奔。 到了旧楼下边,唤作陶河街道三十六栋的排楼旁边,在芙蓉兴盛的小超市前边,抬头往上看,二楼就是小七的老房子了。 她抬手指去:“我爸爸住在这里!” 雪明:“没有搬家吗?” 小七解释道:“他念旧,不喜欢,我不是挣了很多钱吗?我和爸爸说,要给他买大别墅,买车,买好多好多好厉害的东西,他都不要。” 雪明:“为什么呢?” 小七想了想,在思考要不要说明白,说清楚。 最终她还是坦白—— “——爸爸不是个胸有大志的人,他想一辈子就呆在这里,街坊邻里都是泡沫厂认识的旧友,去了市中心,又要交新的朋友,车多人也多,可是很寂寞,他不喜欢,我也经常不在他身边,有了自己的生活。” 雪明:“所以你才会那么在意伯母...” 这里的[伯母]说的就是白子衿的生母。 小七:“对,爸爸是个很专一的人,他觉得能认识妈妈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如果能从一至终就好了。但是他很窝囊,妈妈要走,他从来不会留。” 想到此处,小七开始愁眉苦脸愤愤不平。 “我就不是这样!雪明!我喜欢的一定要抓在手里!就算不是我的,我也要抢过来!这叫吸收上一辈的经验教训!” 雪明:“看得出来。” 说罢,雪明就往小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