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亚特的元质存在,就像是难以清除的霉菌病毒,她会变成这条铁轨的苔藓,她会变成这条铁路的地衣,跟着钢轮一起带回车站。 检修人员很快就会来清理火车上的脏渍,从而染上属于玛丽·斯图亚特的蒙恩圣血。 她会以另一种方式重生,不过是换个躯壳,换个人格,换了一种方式活着。 可是她立刻就醒悟—— 她飞出车厢,悬停在半空的瞬间,就看见三辆摩托车停在铁道的检修路肩旁边。 ...... ...... 玛丽·斯图亚特的眼睛里—— ——看见自己裂做两瓣的下巴,与颅脑一同往外泼洒。 那是个金发小子,面相很开朗。 于是在人生的走马灯前—— ——她开始想。 这就是玛莎深深爱着的人吗? 是另一个我,愿意付出性命去守护的人。 真好啊... 真羡慕。 他在哭,为什么呢? 是因为我与玛莎长得相似? 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喜欢漂亮的,美好的东西。 ——不。 不不不不—— ——不是的。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心。 或许这些眼泪是为了杰克·马丁而流的。 我杀死他了吗?他真的死了吗? 我已经没办法再思考,稍稍休息一下吧。 玛丽·斯图亚特—— ——世界暗下来了。感觉很温暖,很安全。 没有光的地方才适合我...这些人身上的温度太高了。 特别是那个大个子,他那种得意洋洋的笑容真令人讨厌。 ...... ...... 从SG-2的枪口中喷吐出龙息。 一瓶巴拉松溶液在步流星手中高高抛起,丢去玛丽的颅骨旁。 巴拉松溶剂瓶与银质鹿弹在在雷汞底火的推动下变成了一面火墙。 它几乎不留任何死角—— ——乙醇溶媒带着杀毒农药产生的二次爆燃变成了一颗大火球。 紧接着便是地龙小妹投出的更多杀毒瓶剂。 她抱住雇主罗伯特的手,在SG-2的副扳机框中,怕伤到雇主的手指,便用纤细的尾巴带着扳机扣下。 第二颗霰弹炸开的火焰就像致命的红桃。 霰弹喷吐出的烈焰诞生出焦黑的烟尘,在地面留下了一个巨大的[V]。 摩托车的刹车印为它添上一笔—— ——让它变成完整的[A] 唐宁在怒吼着,他脸红脖子粗,报仇雪恨的一瞬间,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愤怒的喊叫着,挣开侍者,疯狂的跺脚。 他的眼睛里满是泪水,不知道温斯顿叔叔去哪儿了。 他不敢去看车厢里的场景,眼角瞥见那身乌鸦羽毛编做的大衣,瞥见没有血没有肉的残破人形,只能想起这一百多个小时里,如癫狂梦境一样匪夷所思的友情。 他前后几次从地龙小妹身上夺来G26,在众人受到惊吓猝不及防的愕然眼神中,将格洛克黑漆漆的枪口塞进嘴里。 但是空荡荡的枪膛与他空荡荡的心一样。 ——杀不死他。 “你真是够了!够了!够了!雇主!” 地龙小妹匍匐在唐宁面前。 “你到底要折磨我!折磨你自己到什么时候?!” “我明明那么努力!那么努力的想活下去!可是你为什么能轻轻松松的,一句话都不说,只用几颗子弹就把自己杀死?” 唐宁不知所措... “我害死好多人,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不知道...玛莎因为我的天真幼稚,被我害死了,温斯顿叔叔要为我报仇,也被我...” “你难道一点都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吗?罗伯特!”地龙妹张开血盆大口,几乎想把唐宁的脑袋咬下来:“我叫安娜!我是你的侍者,如果你死了,我这颗脑子也匹配不上的雇主,恐怕我会被送去当科研标本的。” 她倚在罗伯特身边,终于把枪械夺回来。 “这是江雪明先生送给我的枪!他希望我能奋勇杀敌,希望我能保护好自己!他也送给你一把枪!你这个臭小子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啦!我才六个月大!你有两百二十六个月那么大!你就是这么对一个婴儿的?” “借过。”江雪明跳下列车,从罗伯特怀里抽走ASTER,“还我。” 罗伯特还想说点什么。 雪明姐姐急着回车站变回雪明哥哥,骑上唐宁的摩托车准备离开。 “矫情。”小七往地龙妹和唐宁手中拿走两支G26,要带回去给洁西卡长官玩,“啰嗦。” 没等罗伯特说一句道别,这对神猫侠侣一熘烟就消失了。 过了很久很久,步流星也不好说啥,也不好问啥。 他觉得是时候让安娜与罗伯特独处一会,正准备走—— ——像是死火山重新开始涌现出活动迹象。 从杰克·马丁的黑鸦羽氅中涌现出强烈的焰光。如凤凰涅槃,金乌振翅,从一团黑漆漆的火焰中冒出来精气神十足的金发阿叔。 杰克·马丁刚刚走下列车网格踏板,故作天真的说。 “啊!我死了!诶嘿!其实没有!~”